兩人就這麼站着,誰也不說話,并排盯着前方。
練習生們在冰面上踉踉跄跄地滑行,意外趔趄時,旁邊的小夥伴稍微攙扶一下,便又生龍活虎起來,小孩子練習是極快的,沒一會就能熟練地掌握冰壺鞋的滑行技巧,然後就開始小打小鬧,釋放天性。
看到這裡,谷非池不免彎了嘴角,霎時便想到了旁邊的顧鳴,他小時候當練習生也是不是這樣,察覺到自己的表情似乎表現得過于明顯,前方還有攝像機正在拍攝中,他旋即收起嘴角,恢複正常的模樣。
兩人就這麼“默契”地站在快十分鐘,谷非池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尴尬氣氛,率先開口打破沉默,他看向顧鳴:“你小時候當練習生也是這麼調皮嗎?”
顧鳴皺了下眉頭,用餘光瞥了一眼身邊的人,随後看向前方……他的眼神進入放空狀态,似乎陷入什麼回憶當中,不一會兒,又皺起眉頭,顯然對他的問題是感到為難的。
谷非池見他這樣,還以為自己哪裡惹到他了,也許是讓他想起什麼不愉快的回憶,便縮起脖子也陷入沉默。
過了半晌,顧鳴回過神來,柔聲道:“我小時候還挺聽話的。”
谷非池有些吃驚,顧鳴看上就不像是聽話的小孩,感覺應該還蠻有個性的吧:“哈哈哈,看不出來呀,你不是玩樂隊的嗎?初Band的主唱,玩樂隊的人感覺挺瘋的呀。”
顧鳴的臉垮了下來,語氣冰冷:“那是你的刻闆印象。”
好家夥,又踢到鐵闆上了,谷非池心想,他想起之前在網上搜索顧鳴查到的信息,他小心翼翼地問:“那你小時候是個文靜的小男生咯,肯定特别多媽媽粉吧,聽說你們這種養成系的粉絲好多都是媽媽粉呢。”
顧鳴挑了下眉,反問:“你猜呢?我是不是個文靜的人?你不是當過我的助理嗎?你不知道?”
很好,又踩到一塊雷區,谷非池不了解原身和顧鳴的相處情況,更是不了解顧鳴,為了不暴露,不得不打哈哈道:“我覺得您是最挂心員工的老闆,世界絕無僅有的最優秀、最體恤、最帥氣的老闆。”
顧鳴的嘴角挂笑:“哦,是嗎?”
谷非池想了想自己銀行卡裡的餘額,笃定道:“那必須是呀。”
“那就是吧。”顧鳴笑道。
冰上的練習時間過得很快,練習生們都适應得差不多了,谷非池看着之前那個領頭打招呼的男孩兒問顧鳴:“那你公司那個小男孩還挺出衆的,臉張得好,滑行時的姿态也好得很。”
“他叫……”顧鳴眯着眼想了想,繼續,“好像叫林程吧。”
谷非池笑着調侃:“顧師兄,你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呀。”
顧鳴怔了一下,他的指尖微微顫動,片刻後才低聲道:“公司養的練習生一波一波的,哪能每一個都認識。”
“也是。”谷非池點點頭,“顧老師要上去練練嗎?”
“練什麼?”顧鳴轉頭看向谷非池。
“滑行呀,你可是我們的神秘大咖。”谷非池笑道。
顧鳴搖搖頭:“算了,不想動,太累了,我隻是神秘領隊。”
谷非池笑了笑:“行吧。”
***
半個月前,顧鳴工作室。
顧鳴一般很少來工作室,都是非必要不來,比如,今天過來就是因為要簽“一屋子”的簽名照,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不方便在家裡頭簽,才不得不親自跑一趟。
好不容易簽完字,顧鳴坐在沙發上,正揉着自己的手,唐霏拿着一紙合同和策劃書走近,遞給他:“這是涵世紀那邊遞過來的一個新項目,你看要不要接,合同還沒簽,得等你定闆。”
顧鳴一邊接過合同和策劃書,一邊問:“什麼東西?”
唐霏側身坐下他旁邊,笑着說:“綜藝《我能行》的嘉賓邀請,同期的嘉賓是公司的那邊的練習生們,主要是為了讓你帶帶小孩們,表現出家族一家親,順便蹭蹭熱度吧。”
顧鳴冷哼一聲:“沒空,不去帶孩子,小孩一茬茬換得勤快,都不認識,而且合同裡簽的今年“帶孩子”機會已經用完了,公司還想幹嘛。”
“我也是這樣想的,”唐霏看着顧鳴,見他低着頭有一搭沒一搭地翻閱起了策劃書,她轉了轉中指上的裝飾戒指,“但……這個節目确實很火,而且你最近不是在休息嗎?挺空閑的,我想正好可以去參加一下,玩玩嘛,放松下心情。”
“運動節目怎麼玩玩?累死了,我隻想躺着不動,生命在于靜止,”顧鳴快速翻完策劃書,啪地一下合上,連着合同一起遞回給唐霏,“而且,這冰壺運動,都沒聽說過,聽起來就很冷,你知道的我怕冷。”
唐霏接過,她抿着嘴,雙手微微用力,捏得手上的紙張明顯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