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夏至?李夏至!”
醫生焦急地找到睡在醫院長椅上的李夏至,李夏至睜開朦胧的雙眼,一天沒進水米,沒力氣,聲音也不大。
“嗯?”
“住在重症監護病房的病人,一直在念着‘夏至’‘夏至’,我們翻了醫院的訪問記錄和診療記錄,隻有您叫李夏至。”
李夏至瞪起雙眼,死死地掐着醫生的手腕:“冬冬醒了?”
“嗯。”
醫生不是很開心,李夏至差距到醫生的遲疑:“他是癱瘓了,還是城植物人了?”
“他....”醫生搖頭:“情況不太好。”
“怎麼不好?”
“病人...手指腳趾多處關鍵骨折,加上受寒受凍,高燒燒了兩天,聲帶受損,無法正常開口說話。”
“三天前您都說過了,最新的情況呢?”
“病人對然恢複了意識,但因為大腦受到毆打導緻腦部語言中樞系統受損,加上吸入了煙霧聲帶受損,可能,可能要很久才能恢複正常說話能力,但具體多久,這就不好說。”
“那他的手呢,他可是設計師,是要用他的手設計衣服的,那是他的命啊。”
“手部和腳部雖然有骨折的迹象,但骨科專家覺得可以恢複得如同常人一般正常吃飯抓提走路,但不能長時間勞累,至于他的工作,先把命保住再說吧。”
醫生仁至義盡,李夏至捂着嘴點頭:“謝謝您,醫生,帶我去看他吧。”
李夏至和醫生剛到,穿着病号服的沈故在門外看着病房裡的林吻冬。
“李先生,先跟我換上防護服,我帶你進去。”
沈故:“我也要進去。”
醫生搖頭:“病人沒說讓你進去。”
李夏至緊忙按照醫生的指示,走進病房,醫生隻給了他五分鐘。
林吻冬已經醒了,但是他渾身疼痛,手腳無法動彈,插着呼吸機的他也無法一次說太多的話,隻能用甜甜的笑臉和扇動的睫毛安慰他。
林吻冬想摸摸李夏至的手,但輕輕一動,就牽連全身的筋脈疼痛,李夏至克制自己洶湧的淚和撕裂胸腔的疼:“别動,别動。”
“夏,至,”林吻冬小聲說,李夏至俯身才聽到他在叫自己的名字,他繼續說:“不...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李夏至無法想象林吻冬當時一個人被折磨,他該有多疼!他現在看到自己,還在撒謊騙自己不疼,他真是傻啊。
李夏至懊悔地伏在床前,一股一股的酸澀和積壓多天的愧疚痛苦怨恨反噬他,在他的體内遊竄,攻擊他的心髒,攻擊他的淚腺,他曾強迫自己不能倒下,如果自己再倒下,林吻冬看到會自責,他必須要挺住,必須要做林吻冬的城牆。
“不...哭。”
“嗯,我才沒哭,我是困了。”李夏至:“冬冬,你别怕,我在。”
林吻冬眨了兩下眼睛。
醫生:“時間到了,讓他好好休息吧。”
“冬冬,你好好休息,醫生說你要靜心修養,很快就痊愈了。”
林吻冬笑着送他離開。
“李夏至,你過來,我有事問你。”
李夏至不由分說,給了他一巴掌,“閉嘴。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沈故掐李夏至的手:“你他媽的敢打我?”
“在冬冬生日這一天出軌,害他遭受了三天的折磨,你還有臉了?”
沈故嗤笑:“你就有理嗎?你知道是誰綁架了冬冬嗎?”
李夏至隻覺不妙,他瞳孔方法,沈故十分得意:“你知道了吧,你猜冬冬為什麼被綁架,是因為你!”
李夏至心弦繃緊,“我?”
“你對他們四個大打出手,對他們的母親和父親見死不救。他們會咽得下這口氣?蠢貨。”
“是我嗎?”
“你和冬冬長得極為相似,舉止樣貌身量幾乎不差,不然他們為什麼綁錯人!”
“李夏至,我警告你,等冬冬出院了,他會搬去和我住,你們也不要再見面,免得讓他再受傷。”
“不行!”
沈故揪起李夏至的衣領:“我說你做,你們到底為止。”
“沈故,你不能不尊重冬冬的意見,這不公平。”
“在冬冬住院期間我可以讓你探視,但出了院,我希望你自覺主動地提出讓冬冬和我住,讓我保護他!”
“沈故,你敢威脅我?”李夏至笑:“你就不怕我告訴他,你明明可以按時去接他,結果卻和别的女人上床嗎?”
“你敢!”
“沈故,我不是以前的李夏至,你的威脅對我不管用。”
李夏至說:“為了冬冬的安危,我可以接受冬冬搬去和你住的提議,但你最好管好那個女的,别讓她把真相捅到冬冬面前。”
沈故攥緊拳頭:“我不會的。”
沈故對李夏至确實有恨,恨他在林吻冬身邊取代了自己的位置,恨他居然是林吻冬醒來第一個叫的名字。
林吻冬,是在怨恨他嗎?
沈故是在第二天才接到醫生通知,說是林吻冬要見他。
林吻冬看到沈故,露出了笑,他有氣無力地問:“辦,完,了?”
“對不起,是我的錯。”
“沒,關系。”
林吻冬注意到沈故也穿着病号服,他試探地問,“你,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