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走,是幾十個暴民。
“當然能。”
一個低低的聲音響起來。
循着聲音望過去,一個穿着作戰服的女人,就倚靠在牆角,臉帶覆面。
看起來身形矯健,頭發理得很短,被頭盔包住,整個人幹練又充滿殺氣。
“嗚哇——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女人沒正面回答,隻問道:“你們現在一共也有上百人了吧,怎麼就被關起來了?沒有一個人反抗嗎?”
許糸真的還挺無語的,她開隐身卡上樓,以為會碰到多嚴密的部署,沒想到一路是暢行無阻,所有崗哨的人都在打瞌睡。
連監控室也是完全沒人在看的。
連隐身卡都浪費了。
就連頂樓的大門,也就是簡單地鎖了一下。
換句話說,如果業主自己奮起反抗,完全是可行的。
如果他們平時良民做慣了下不去死手,僅看逃脫難度,也并不大。
隻要一股作氣沖下去,居高臨下的打擊比仰攻要占便宜。
可這群業主什麼都沒做。
一群人就擠在頂樓的大廳互相搶口糧……
能不能有點出息了我的人才公寓業主們!你們平時不是自诩為很有本事嗎?
“你——你是特戰隊員嗎?”
“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許糸扶額:“我不是來救你們的。我隻是想回家而已。”
“啊你是……”
“對,我是1701戶。”許糸聳聳肩,“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說完轉身就走了。
本來想鼓動幾個人跟她一起打下去的,但聽了一會兒,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還不如自己幹呢。
反正許糸已經發消息給曹小柔了,目前樓下正有一隊特勤等着守株待兔。
許糸抓着自己的新武器,準備去試試威力。
看見她如此幹脆利索地掉頭就走,住戶愣在原地。
“我好像也覺得……我們有點兒傻……”
被人鄙視的感覺确實不太好。
有一些人像是忽然覺醒似的,拍拍腦門,起身找着可用的武器:“對嘛,我們這裡這麼多人,還怕那群烏合之衆嗎?”
瑟琳娜站起來,對陳醫生說:“我家裡有槍,我藏在密道,等我去拿來,一起跟着1701打下去。”
陳醫生點點頭。
還有的人卻是保守地呆在原地,還給自己辯解道:“我連魚都沒殺過,讓我去打架?”
說着他們就完全說服了自己,安心地待在原地。
許糸是不管身後其他人的想法,她拎着東西一口氣沖到了18層,保安隊長和幾個心腹在喝酒,門戶大開,在一個業主的家裡享受着主任貯存的名酒。
看到許糸站在開口,被吓了一跳。
許糸也不多話,伸手就是一水槍。
這就是最新研發的武器,酸雨噴水槍。
不需要補充子彈,無須消音器就能安靜地迸發巨大殺傷力。
随時随地可以汲取酸雨作為“子彈”。
這武器噴射出來,呈現噴霧狀,打擊面很廣。
頓時幾個人就抱頭鼠竄:“好痛好痛!”
酸雨的灼傷造成的酸氣直沖口鼻,他們還沒叫喚幾聲就開始咳嗽。
“出來,下樓。”
許糸押送他們走下樓梯,像押送一串豬仔。
身後倒是跟上來了一些住戶,他們手裡抓着随便弄來的木棍菜刀,戰戰兢兢的。
許糸有獸皮衣裝備在身,不怕他們反水。
擒賊先擒王,保安隊長都老實被押送了,其他人也不想再反抗。
有幾個人試圖困獸之鬥,許糸掏槍精準打擊。
在居民區不想鬧太多人命,許糸還是留手隻打了他們的胳膊。
熱武器震懾,再加上酸雨槍的逼迫,總共47個人,老老實實地往樓下走。
居民漸漸膽子也大起來,跟着狐假虎威,時不時踹幾腳,報點私仇。
保安嘀嘀咕咕:“隊長,咱們等會就沖出去,往不同的方向跑,她就一個人,抓不完我們的。”
“是,我身上還有槍,等到了一樓大廳我們就跑!”
“對!”
“對——啊一樓有特勤!”
最終這群人被集體打發去了做苦力。
現在外面倒塌的房屋那麼多,正是需要搬運工的時候。
而且除了工作餐,不給任何兌換點,脖子上還被烙上了黑章。
這是亂世用重典的辦法,對于犯罪分子,重則槍斃,中則放逐,輕則烙黑印送去做苦工。
蹲監獄?
那其實是一種亂世中的“享受”了,不可能再有這樣好的躺平機會。
至于尹飛,許糸沒再管。他畢竟沒有殺人防火,也沒有主動圖謀犯罪。
她是在幾天之後看到尹飛的。
那天她受邀到頂樓吃慶功宴,正式被推舉成為樓長。
而忙着端茶倒水的人,就是尹飛。
這個從前最看不起家政保姆傭人的男人,在失去工作、妻子賣房離開之後,為了有一個栖身地,成為了樓棟的保潔員。
哦,對了,瑟琳娜把房子賣給了曹小柔。
現在她成為了許糸的鄰居。
頂樓的慶功宴,菜色簡單,瑟琳娜派人送來了一些熱菜作為加餐。
許糸舉杯先作免責聲明:“我不會救任何人,請大家為自己的生命負責。”
單元樓的人們重新自我介紹,這次,他們不再給自己冠上教授、高官、貴族等頭銜。
他們就隻是自己。
在這亂世之中,要活下去的,就隻能依靠變得更加勇敢自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