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什麼都不擔心,這也太不公平了。”熏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去扒拉他另一隻有寫了他名字的絲帶的手。
熏扒拉了一會兒,怎麼也掰不開志葉的手,于是擡起頭瞪志葉:“為什麼不給我?”
斑抿着唇,盯着熏說:“我沒說不給你。”
熏:“那你松手。”
斑沒有說話,剛才怎麼也掰不開的手終于松動了一角。
熏見狀低頭去拿絲帶,肩膀卻突然被輕輕一推,去拿絲帶的手就連着絲帶一起,被少年扣住壓在了身後的樹幹上,接着就是一個令人心生不安的吻。
沒來由的危機感令熏戰栗不已,她不由睜大眼睛,沒被困住的那隻手去推面前人的肩。
但斑卻一點也不配合,熏的眼睛近在眼前,她對寫輪眼毫無防備,斑心底閃過數個危險的念頭,卻又逐一放棄,宇智波斑的驕傲與自尊讓他不屑于那些手段,最終他移開了唇,與熏額頭相抵,沉默起來。
他壓着熏的那隻手緩緩挪開,一根根地按着熏的手指讓她抓緊了寫有自己名字的絲帶。
剛才那一瞬間,他在想,熏是什麼家族的其實根本無所謂。
是敵人,就當俘虜抓走好了。
是盟友,那就更好。
但最後,斑松開了熏的手,擦掉她眼角的淚痕,對她說:“别哭了。”
熏抽泣了一聲,反手抱住了他,将頭埋進他懷中,眼淚浸濕了他的衣襟:“我不想看,我要不是忍者就好了,就不用管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了。”
斑輕輕嗯了一聲:“那我們就遇不上了。”
或許也能相遇,但他大概不會因為一個陌生的普通人停下腳步。
熏用力地抱緊他:“如果,我是說如果,雖然我覺得可能性很小,我們是仇人,你也不許讨厭我。”
斑問:“那你呢?”
熏抓緊手中的絲帶:“我可以讨厭你,但你不許讨厭我。”
“這不公平。”斑說。
熏說:“本來就不公平……好吧,在我們下次見面前,都不許讨厭彼此。”
斑嗯了一聲,然後道:“現在松手吧,熏。往回走,我也往回走,一起數上十個數,再看上面寫了什麼。”
熏擡起頭看志葉,志葉好像還是一開始那樣冷靜的樣子,怎麼也看不出他剛才失控了。
她想了想,對他說道:“我有點擔心你,志葉。”
直覺一般的,連熏自己也不敢相信,她說:“我覺得,你好像沒有做好最壞打算的準備。”
斑輕輕揉了下熏的腦袋:“往回走吧。”
熏沉默了一下,其實有沒有做好準備,現在也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她覺得她也沒做好準備,但正如志葉所說,他們想要繼續在一起,這一步是必須的。
建立在虛假之上的感情終有一天會倒塌,他們是忍者,不是普通人,必須要先知道對方的身份,才能談以後。
熏深深看了眼志葉,然後轉過身,開始往前走。
一邊走,一邊數着數。
一邊走,也一邊聽着志葉的腳步聲。
十個數仿佛很多,多到熏無數個念頭湧起又消失,最後心境澄明準備迎接最後的結局。
十個數又好像很少,少得她還沒反應過來,眨眼間就結束了。
熏轉過身,看向同時回轉過身的少年。
就在這時,像是某種預兆。突如其來的風卷起落櫻,仿佛吹落千層雪,延緩了熏看向名字的動作。
她在風止息後展開了寫有名字的絲帶,在看清上面名字的瞬間,熏渾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凍結了起來,連寫着名字的紅色絲帶底色,都仿佛暗沉了幾分,透出鮮血一般不祥的意味。
——太荒謬了。
這是熏在心中念出這個名字後的第一個想法。
絲帶上寫着全是假名組成的名字。
うちは マダラ。
宇智波斑。
她應該擡頭嗎?
熏問自己。
但這個問題不需要再回答,她已經擡起了頭,也握住了刀。
如果,剛才起風的時候,她和志葉……不,應該是她和斑,都沒有拿穩字條就好了。
熏想。
這樣的話,真相就會被風吹走,他們也可以回到一開始。
但熏也知道,這隻是美好的妄念罷了。
熏看見了一雙血色的眼睛。
和手中的絲帶好像是一個顔色。
和自己頭發上那顆珊瑚珠的顔色似乎也很相近。
熏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些被打擊到了,前方站着一個露出寫輪眼的宇智波,自己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