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模特,巫樾很忙。
當他想起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收到池蘭倚的信息時,已經是整整十天以後了。
而他和池蘭倚的短信記錄,還停留在七天前的一段。
“你認識私家偵探嗎?”
“你找私家偵探做什麼?”
最後一條短信,是半天後池蘭倚發來的:“沒什麼。不用了。”
巫樾嘗試性地問身邊的人。所有人對池蘭倚最後的記憶,都停留在那場占據了整整半張報紙的許幽的生日宴。正規報紙尚且拘謹,八卦小報卻揣測得火熱,紛紛讨論起池蘭倚出現在高家的生日宴上是為了什麼,究竟是要分手,還是好事将近。
“池蘭倚又不是沒有閉門造車的時候。”同在攝影室的方衡翻了個白眼,冷冷道,“一個人,門一關,窗簾一放,誰知道他在幹什麼。以前大學時又不是沒有這樣的情況。他莫名消失一個月,我去他公寓敲門死活找不到人,最後發現是他一個人背着包跑到國外森林裡去尋找靈感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不隻是個藝術家了,還是個公司老闆。他要負責的已經不止他自己,也不隻是一間小工作室了。”巫樾說,“從他成為一名創業者開始,他就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擁有突如其來地消失一個月的權力了。”
巫樾手指撫摸着漆黑的手機屏幕,想到幾天前的短信,隻覺得心神愈發不甯。
“我得去他家找他。”
方衡聳肩:“反正你的活兒幹完了。你想去的話,随便你。我五點還有事。”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和池蘭倚的性格截然不同,他嚴謹、冷靜。因此很多人都認為,盡管和池蘭倚同窗四年,又在同一個行業裡深耕三年,他們的關系都不會太好。
但在巫樾急急忙忙地起身時,方衡忽然道:“對了,你把這個拿給他。”
巫樾回頭,出現在方衡手裡的,是兩封請柬。
“你的聚會?”巫樾問。
“兩封請柬。你先把一張給池蘭倚。如果高嵘不讓他單獨來,你再把剩下那張給高嵘。”方衡硬邦邦地說,“記住了,我盡可能地不想讓高嵘過來。”
巫樾接過那兩張請柬,有點猶豫地開口:“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那麼讨厭高嵘。”
面對巫樾的詢問,方衡隻是靠在牆上。他衣着筆挺,聳了聳肩。
“我并沒有單獨地讨厭高嵘這個人。我隻是不喜歡他和池蘭倚在一起。”方衡冷淡地說,“他太想讓池蘭倚成功了。但池蘭倚很難成為一個成功的創業者。”
巫樾:“啊??”
成功?
巫樾覺得,高嵘想讓蘭倚成為他的附庸還差不多。有他在,蘭倚連卡都不會刷。而且池蘭倚詢問過他們倆的感情問題,總不可能是空穴來風。
面對巫樾的質疑,方衡隻是挑了挑眉:“在決定做設計師之前,我是從數學系轉過來的。”
巫樾:“所以?”
方衡:“在數學系,我的GPA是4.0,做純數。無論表面上有多少花裡胡哨的模糊條件,抽象的本質結論,隻有一個。”
“啊?”
“簡單地說,我比你聰明。”方衡道,“我懶得說了。你多吃點保健品吧。”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讓人無語的人。難怪池蘭倚和他老是吵架。
巫樾懶得理方衡那些抽象言語。他把兩張請柬塞進兜裡,跳上轎車,直奔池蘭倚家。開車前,他發了條短信:“池蘭倚,你現在到底怎麼樣?我來你家找你了。”
收件箱空空蕩蕩,始終沒有回答。
不會真出事了吧……巫樾琢磨上次在古董行裡發生的事,覺得越來越有迹可循。被控制的金絲雀,名流夫夫背後的秘密,消失了十天的池蘭倚……
車前大門緩緩打開,巫樾毫無察覺。
直到一條短信彈出來:“門給你打開了,你在幹什麼。”
巫樾:“在打110。”
對方:“……”
巫樾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這消息不池蘭倚發過來的嗎?!他立刻回複:“你怎麼了?”
對方:“直接進來吧。”
巫樾:“我不敢進來,我怕你老公把你囚/禁了,要把我滅口。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