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輕輕呼了幾口氣，隻說道，“還有三月，總有辦法的。”

這是她必須面對的事情。

閣中度過兩日，二人正于院中同看劍招，得傳音之令前往清風殿。

兩人到清風殿内，尋了位置落座，而殿上寄春君手中正捏着幾張紙頁，面上看不出情緒。

“有勞衆位長老與弟子來清風殿内，前日裡，肅影堂受令調查可漲靈力的紅果一事，不知可有弟子分食或服用過那紅色靈果？”

弟子中，顯然有幾位弟子臉色難看了起來，而徐楚源身邊的幾個跟班更是面露慌張。

寄春君站起身，行至于大殿正中，探手從腰間錦袋中将先前方棠交予的琉璃罐拿出，“這靈果非本門派所有，而是有人将之帶于門内。”

“若是現在自行認領，尚可免除部分罪罰。若有食用者，現下承認尚有回環餘地。”

話中所言盡是寬和之語。

“我...我承認！”

順眼望去，一位少年已是跪地讨擾，眼中滿是驚懼。

徐楚源本是一副面上太平模樣，看着旁側那人行為眉頭一皺，卻不想與此事惹上幹系，隻捏緊了袖中的拳頭，不多開口。

寄春君挑了挑眉，隻看着那人，不多言語。

少年連滾帶爬的從人群之中跑到大殿上，動作之大将腰間的玉牌都遺落在地，隻見其上名姓為：莊雨。

“我吃了那果子，我...我就吃了一個，我聽說那個果子能漲人靈力修為，我就沒忍住，我就吃了一個，我不會死吧，我還不能死啊仙師！”

莊雨聲音之中都帶着顫抖，肩膀聳動着，分明是少年，卻隻見頹然。

“不會。”寄春君心中早便知曉有哪些人食用了“靈果”，而莊雨不過是那幾十人中，唯一一個敢于說道的而已。

她從來不會責罰有悔改之意的人。

“你服下後，感覺如何？”

莊雨愣了一下，擡起頭看着仙師，“靈力...靈力約莫有三成多餘...”

“三成，可廢你十年所修得的靈池。”寄春君話鋒一轉，又問道，“你是聽何人所說的，這靈果能漲起修為？又為何知情不報與本君和衆位長老？”

那少年一聽，隻覺腦中一陣暈眩，兩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我想長老們和仙師都忙，我不敢，不敢...”

“那你就敢亂用一個毫無機載，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東西？”寄春君将那琉璃罐以靈氣懸于掌心，另一隻手撚黃符置于地上，陡然展開化作一個方正陣法，揮袖将琉璃罐丢入其中。

罐身破碎，其中氣息奔湧而出，卻有陣法圍困，将之囚縛。

那氣息本是清淺顔色，如常人所煉化的靈氣無二，卻因這陣法詭秘，倏爾化作深紅，拟态為一兇惡靈體，青面獠牙，高過于人數倍，尖聲叫着要沖破陣法，卻隻見寄春君手指一勾，四道鎖靈鍊自法陣四角飛出，将靈體捆綁，“這靈體便是那一顆果子中所藏的東西。”

“一顆...就有這恐怖的東西在裡面？”

“還好我沒吃，我之前聽着就有古怪。”

“這東西吃到身體裡去，怕不是會把人都吃了！”

莊雨呆在原地，眼睛直直的看着那陣法，“我...我吃掉了這個東西...？”

“你若是還不交代實情，便要終生與它作伴了。”

莊雨回過頭去，看向了徐楚源的方向。

修仙，修不了便不修了！自己又何必為了一個别人把命搭在這裡！？

徐楚源與他視線相對，下一秒莊雨便脫口而出，“是徐楚源，他不讓我告訴仙師和長老們的，他說，說這個東西有奇效，還說這種東西若是讓長老們知道了便會責罰和除名清墟門的！我，我急于修成，我才鬼迷心竅入了圈套！”

徐楚源面上表情一瞬轉為慌亂，快步走去，一身金銀當啷作響。

“污蔑到本少爺頭上來了，莊雨？”

莊雨咬了咬牙，扭過頭去不敢和徐楚源對視，“仙師，我想活，我不會說謊！”

寄春君擡手将徐楚源擋在一旁。

“孰真孰假，可要本君去取那試言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