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定了定神,手探去摸上劍柄,将那雲鶴玉環解下,放到戚梧面前,“我...暫時想不到如何回報師姐,這劍穗先贈予你,日後我想到了,再找你贖回來。”
蔣潇禾醒轉之後,三人便從連水閣去往了藏玉樓。
動身之前,方棠已傳音于季懷聲和景光,便約定好在藏玉樓見面。到時,寄春君也正在樓中等候。
“仙師,師父。”方棠和戚梧行上一禮,旁邊的蔣潇禾一見寄春君便心中發怵,卻也知道應當有禮數,也學着樣子對着作揖。
寄春君今日穿着與那探靈池時不同,一身雲水藍袍,外罩一層薄紗,顯得幾分淡然出塵,“先前元海長老來此尋過失蹤弟子的篆名玉牌,但當時玉牌之中探查隻聞風聲,未有其他聲響,不好判斷弟子在何處。正巧今日你們來,再探一次。”
言罷,隻見寄春君手中撚訣,靈氣自指尖散出一縷,心念再喚弟子名姓,便有三枚玉牌自樓中飛下,懸于幾人面前。
靈氣灌入,玉牌溫熱發亮,便有聲響起。
飛瀑落澗,水擊磐岩。
蔣潇禾腦中登時便出現了幾處位置,“我應該知道在哪裡找了。”
寄春君點頭算作應下,反手将三枚玉牌歸位,看向她的眼睛,“去吧。”
主峰後山有五處飛瀑,但若是為了尋那紅果子,有兩處地勢緊挨懸崖,便隻有餘下三處可去。
範圍便縮小了數倍。
清墟門自開門立派起,前人立訓,不允許過多侵擾自然生靈,這後山之所便任其自由生長,從不幹預。
幾人行路之中,藤蔓當路,枝葉為屏,也不過用劍鞘挑起,不傷分毫。
蔣潇禾到了後山便當真是如她口中的回家,身形靈動,什麼路徑都爛熟于心,不過片刻便尋到了一處。
山水自峰頂而下,兩側林木遮道,幾人繞過巨樹,便隐約見得飛瀑之後似有人迹。念着怕有山林野獸,便留了季懷聲師徒四人在外看守。
“那玉牌中,瀑布聲外還隐約有回聲,我就排除了不像的地方,先來了這裡。”蔣潇禾伸手撥開長藤,向裡面探了個身,“後山野獸多,新弟子定然也沒有學習太多法術,隻靠劍術應該也會怕遇上野獸。”
寄春君走在身後跟着,安靜的聽她說話。
“這瀑布之後有個小山洞,我便猜是不是這裡。”
行過幾步,果然得見一處洞穴。洞口不算高,進入其中還得彎下身來,蔣潇禾正說完想進去,便被身後的寄春君拉住了手腕。
“不知其中如何,你莫要犯險。”她側過身去,繞到蔣潇禾之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腕,“我進去一探。”
蔣潇禾愣了一下,先前和戚梧方棠分别時候腦中還想着,這隻有自己和寄春君,她會不會趁機把自己收掉關在小籠子裡面唧唧叫,卻沒想她會讓自己等着,親身去洞中尋找。
“在此地等我。”
寄春君說罷,手自腰間袋中捏一黃符,向前路一抛,黃符化作靈力散開,照亮整個狹隘長路。
也不等蔣潇禾回答,便孤身入其中,去尋人迹。
地上砂土有明顯灰印,雖錯綜雜亂,但也看得出是有三個不同的大小。
岩壁上有淺淺劍痕,寄春君尋着這所畫的方向,再往裡走上一程,狹隘長道一步一寬,正是個山洞。而要找的三人也在其中,許是幾日不敢多出山洞,已顯幾分消瘦。
“仙...仙師?”微弱的聲音在洞中響起,一位弟子支着劍想要起身行禮,卻被寄春君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如此。
“仙師,弟子錯了,弟子再也不亂跑了...”那弟子話中盡是悔意,本以為數日都沒有人尋到,他們也走不出去,都做好了身後打算。卻見寄春君來了。
她也并未責罰,隻道,“無事便好。我與幾人尋到此處,為帶你們回家。”
救援安頓好失蹤弟子之後,幾人去了清風殿,好給那些長老個交代,人未到齊,寄春君便先将蔣潇禾叫到了殿後。
“多謝你。”
找到了人,蔣潇禾卻歸來一路都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收拾包袱滾出清墟門的時候,寄春君單獨約談,讓她心中懸着的一顆石頭終于砸到了腳。
她還想掙紮,“那你不會趕我走吧...?”
“不會。”
她想再确認一下鳥身安全,“那你們不會收了我吧?”
“那自然是要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