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文“嗯”了一聲，見二人猛猛對瓶吹，幾口就下了半瓶酒，還是勸了一句：“總歸不在基地，你們少喝點。”

兩人懶得理他。

蕭玄文從貨架抓了包方便面，撕開包裝把幹料抖進袋子，胡亂搓了幾下把面餅揉碎，提起袋子就往嘴裡倒，牙齒稍稍咀嚼，馬上感受到味蕾傳來的滿足感，隻是這滿足，在見到妹妹空着手回來時瞬間消退，他臉色霎時白了，嘴裡的面一下子如同蠟一般，讓人難以下咽，他艱難咽下後，擺出笑問：“囡囡怎麼了？沒有想吃的？”

女孩點頭。

蕭玄文努力笑着：“不吃東西夜裡肚子會餓的。”

“哥哥吃吧，囡囡不餓。”女孩見他面色蒼白，猶豫着往貨架看去，最後還是抓了一小袋糖果，“囡囡吃這個。”

蕭玄文胡亂把泡面吞完，說：“囡囡，你和兩個叔叔在這，哥哥送東西去車上好不好？”

女孩連連搖頭，又抓起貨架上一袋蛋黃派，說：“囡囡能幫忙，囡囡和哥哥一起去。”

蕭玄文往兩人方向看去，二人已喝得臉頰通紅，倒也沒說什麼。

他拿了幾個打火機，忽然想起阿水不在他們已經不能随時擁有幹淨水源了，便又去扛了一桶桶裝水。

囡囡想着以前哥哥吃的東西，用裙子兜了薯片和巧克力，牽着哥哥的手，一起出了超市。

因為手要牽女孩，蕭玄文一次不好搬太多東西，兩人來來回回搬了好多次。

月亮不知什麼時候悄悄冒了出來。

皎潔的月光下，女孩突然回頭，沖超市方向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很快跟上哥哥的步子。

兩人和前面無數次一樣再次來到車子前，蕭玄文将東西放上車，正要往超市走去，女孩突然不走了。

蕭玄文無奈笑了一下，在女孩面前蹲下，沖她伸出手，“累了？哥哥抱。”

女孩搖頭，拉着蕭玄文來到主駕門前，推他上去，又哒哒哒跑到另一邊開門，爬上了副駕。

“囡囡怎麼了？”

女孩道：“哥哥，好多好多喪屍朝這邊過來了。”

蕭玄文臉色霎時變了：“真的？！”

女孩點點頭，“嗯。”

蕭玄文又問：“剛才在車上，你說的哪些是真的？”

“喪屍群裡有個眼睛紅紅的哥哥，他好厲害好厲害！喪屍們都怕他，他一直往基地來，好多好多喪屍一起來了。”女孩嘴唇微微嘟着，不太高興的樣子，“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不走了。但基地的人讓哥哥不開心，我不喜歡。”

蕭玄文愣了愣，好似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但他沒抓住。

“那喪屍圍城呢？真的假的？”

女孩搖頭，小小的臉上寫滿了疑惑：“我不知道，本來喪屍會去基地的，可現在他們都往這邊來了。”

“哥哥，我們得馬上走！再過一小會，這邊會來好多好多喪屍，整個房子都裝下不下那麼多！”

蕭玄文猶豫了着，又盯着妹妹看了好一會，最後說：“我去叫他們。”

女孩一把抓住他的手，神色堅定地搖頭：“哥哥，他們罵你，我不喜歡。”

“沒有他們……”蕭玄文臉色很難看，看着妹妹，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最後還是沒說出來，隻往超市方向看了一眼，從口袋掏出那一把種子，往地上一扔，手心中凝出一團翠綠的光團，光團化為細線，裹住地上的種子，四散開來。

種子抖動着冒出綠芽，綠光源源不絕，嫩芽須臾伸展，眨眼不及的時間裡，像是萬載春秋過去，那小小的一粒粒種子搖身一變，成了頂天立地的巨木，或巨型球狀、或一堵堵綠牆悄然而成。

待到光芒消退，綠牆下的車子已不見了蹤迹。

輪椅碾過沙子，邬斐望着車子遠去的方向，心中生疑——

這世界，竟也有巫術？

月黑風高。超市中的吵鬧來到尾聲。

寸頭喝多了尿急，尿完提着褲子要回去，感覺好像一會沒見蕭玄文和他妹妹了，估計是去睡了。

他擡頭看了看天色，眼看也不早了，回屋踹了一腳喝趴下的麻杆：“回屋睡。”

說完也懶得管，搖搖晃晃扶着牆随便推開一間房，倒頭睡下了。

麻杆從地上爬起來，含含糊糊喊着什麼“再來”之類的話，出門撒尿。

剛到門口，倏忽一陣冷風吹來，寒氣入體，他陡然一激靈，清醒不少。

膀胱漲得厲害，他罵罵咧咧幾句，下了台階，拉開褲子就尿。

還真被他烏鴉嘴說中了，今夜果然降溫！

拉拉鍊時，天冷他抖得厲害，不小心卡住了，“嘶——媽的！”

正當分神之際，過道上的燈突然亮了，酒讓他反應慢了半拍，他正擡頭去看，下.體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足以讓大腦都爆炸的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