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你怎麼……在這兒?”她滿臉疑惑,眼中寫滿了意外。
“我來陪陪我外婆,過幾天就走。” 路清桉的聲音平和而舒緩,像是微風輕拂湖面。
堇一聽後,微微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隻是靜靜地自顧自朝着前方走去。
忽然,脖子上泛起一股溫熱,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去,隻見路清桉正把自己那條深藍色的圍巾,輕輕系在了她的脖頸間。
“你戴着,鄉下冷。女孩子到冬天本就體質弱,别再不小心感冒了。” 路清桉的語氣裡帶着不容拒絕。
堇一沒有推辭,她微微側頭,用餘光悄悄打量着走在身側的路清桉。此刻,四周靜谧無聲,隻聽得到兩人的腳步聲,這種安靜讓人心安。
“你考上哪所大學了?” 堇一率先打破沉默。
“京城理工大學。” 路清桉回答得簡潔利落。
堇一的腳步猛地微微一頓,旋即,眼中滿是贊歎:“你好厲害啊!”
她心裡清楚,京城理工大學錄取分數線極高,總分沒有六百四五十分根本考不上 。
路清桉聽到誇贊,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臉上泛起一絲紅暈:“還……還好啦。”
說話間,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地面,腳尖輕輕踢着路邊的石子。
冬日的斜陽灑下暖橙色的餘晖,為鄉間小路鋪上一層金紗。
堇一和路清桉并肩走着,一路上,兩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時而重疊,時而分開。笑聲在寂靜的村落裡悠悠回蕩。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各自的目的地。路清桉腳步一轉,朝着隔壁院子走去。而堇一則邁向與之相鄰的自家院子。
她剛要邁進院門,像是察覺到什麼,下意識地回頭,恰好與路清桉的目光撞了個滿懷。
堇一的眼睛瞬間睜大,滿是驚訝地說道:“原來你外婆家就在隔壁啊!”那神情,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路清桉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說道:“看來這幾天,咱們就是鄰居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着幾分欣喜。
此時,微風拂過,帶着絲絲涼意。堇一這才想起脖子上還圍着路清桉的圍巾。她伸手将圍巾取下,遞向路清桉,說道:“我到家了,圍巾還給你。”
路清桉卻沒有伸手去接,目光溫和地看着堇一,說道:“你先拿着吧。鄉下的夜晚冷,明天我還得麻煩你帶我四處轉轉,要是你凍感冒了,可就沒法當我的向導了。”
他半開玩笑地說着,眼神裡滿是真誠。
堇一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嘴角上揚,她輕聲說道:“那好吧,明天見。” 說完,便轉身邁着步伐走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堇一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隔壁的院子。
此時,路清桉也剛好轉身,兩人的目光再次交彙。這一次,他們都默契地笑了笑,然後各自走進屋内。
深夜堇一不知為何,突然病情發作,陷入了難以自控的狀态。
她神情恍惚,眼神空洞,仿佛被某種黑暗力量操控,機械地拿起刀,狠狠朝着自己的手腕割去。殷紅的鮮血瞬間湧出,在白皙的皮膚上蜿蜒而下,滴落在地面,洇出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幸好奶奶及時趕到,看到這一幕,她驚恐地尖叫出聲,手中的菜籃掉落一地。她不顧一切地沖過去,奪下堇一手中的刀,顫抖着雙手緊緊捂住堇一的傷口,聲淚俱下地呼喊着救命。
堇一被緊急送往鎮上的醫院。此刻,她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手腕處被層層白紗緊緊包裹,那殷紅的血迹還是透過紗布滲了出來,觸目驚心。
奶奶坐在床邊,身體微微顫抖,淚水止不住地從她那布滿皺紋的臉上滑落。她用顫抖的手輕輕擦拭着眼淚,嘴裡不停地念叨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路清桉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得知這個噩耗。聽到消息的瞬間,他隻覺心髒猛地一縮,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
來不及多想,他立刻向鄰居借了一輛摩托車,心急如焚地跨上車,飛速駛向鎮上的醫院。
一路上,寒風呼嘯着撲面而來,刮得他臉頰生疼,可他全然不顧。
他的眼神中隻有焦急與擔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快點,再快點,一定要快點趕到堇一身邊。
二十多分鐘後,路清桉終于抵達了醫院。他心急如焚,車還未停穩,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車,一路狂奔進醫院大廳。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額頭上滿是汗珠,發絲被汗水浸濕貼在臉頰上。他跑到護士台前,雙手撐着台面,急切地說道:“護士,昨晚有個女孩被緊急送來,她在哪個病房?”
護士被他這副模樣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神色焦急,不像是開玩笑,便指了指方向說道:“樓道盡頭左轉,門口第一間就是了。”
“謝謝!”路清桉來不及多說,轉身朝着護士指的方向飛奔而去。
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