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重扯了被子把兩人都裹了裹,問:“想談什麼?”
“聯邦幕後的那幾個老東西跑了,暫時還沒找到,看着似乎有後手,你們那邊真有把握嗎?”赫德爾不必思考,随口就扯出目前最棘手的事兒。
時重有些漫不經心,親愛的雌君才沐浴過,渾身都是水汽,肌膚也是粉粉的,還帶着沐浴乳的香味,和自己身上是同款,貼上去很舒服。
他蹭了蹭才想起回答:“聯邦幕後真正能和‘三夜赤光’你來我往,讓他不惜假死專心對抗的維克已經自盡了,就連他的子嗣也選擇了支持我們,大局已定。”
“至于剩下的,你還得蟲族現存的還有幾隻群系嗎?”時重有點得意的問。
赫德爾有點沒跟上這跳躍的思路,下意識道:“當然,這是常識,十二群系,其中七大主群系,剩下五支是小群系。”
知道時重不會無緣無故提及這些,他又稍做思考,道:“主要是雄蟲的生育率,小群系很少有雄蟲誕生,等級比較低,還特别容易死,所以大多數隻能和大群系的雄蟲匹配,幾代下來,生的蟲崽也都是大群系的一員了。”
說完,赫德爾自己也若有所思起來。
就放這時,以諾控制的機械蟲将類似酸奶燕麥的夜宵送來,看他們親昵的貼在一起,便默默扭頭走,機械手将一小碗酸奶燕麥放在了在床頭櫃上,然後走了。
赫德爾抱着雄主眼神示意:我餓了。
像是在撒嬌,作為一個大個子熊萌熊萌的,時重笑着舀了一勺喂給親愛的雌君。
等對方吃了幾口後,他才解釋自己的思路:“所謂十二群系是帝國時代劃分的,七大主群系就是到如今還有主宰傳承的群系,而剩下五支的主宰傳承則在帝國覆滅,以及聯邦建立早期消亡了。”
赫德爾咽下口中的酸奶,了然道:“怪不得他們明明這麼防備幾位殿下,卻從來沒有殺了你們,原來是有用啊。”
“是啊。”時重自己也開始小小的喝了一口後,感慨了一句,“雖然說對我們而言,本群系所有的雄蟲都是備用身體,但以聯邦對子民的掌控力,所有主宰剛剛分化的時候就能找到了,那時候太脆弱,是能被殺死的。”
聯邦建立早期也确實有這樣死去,乃至被毀滅傳承的主宰,至于結果,衰落下去的五支小群系就是血淋淋的前車之鑒。
“後來,他們為了避免雄蟲串聯,斷絕了精神網絡,參考其他種族開發了星網,結果又發現雄蟲生來就是精神網絡的節點,一旦斷絕連接就精神不完整,缺少消化情緒的能力,表現在外就是心理極端脆弱,”
接下來的發展也不需要時重說了,赫德爾自己就能推演下去:
同時期,将主宰從母巢中剝離後,無法再借助母巢大量生育,隻能推進強制匹配作為延續人口的補救措施,偏偏這時雄蟲心理太過脆弱,無法強迫,于是他們就用各種特權來安撫雄蟲。
一步一步,順理成章。
隻是,“你說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了權利,還是别的?”
赫德爾感慨地看向時重,就發現對方唇上沾了一片燕麥,還有加載裡面的水果幹,嫩紅的舌尖在唇邊卷過,恰好把那些東西一起帶進嘴裡。
吃完,時重才搖了搖頭:“誰知道呢,我隻知道,名義上說是因為高等雄蟲拒絕大量匹配,造成過多的高等雌蟲死于精神紊亂,然後他們不想死才反叛。”
在軍部的時候,赫德爾也聽到過方遠夫夫談論這些。
方遠從精神網絡課程裡了解到的這些曆史後分享給了雌君,對,聯邦重組後他們第一時間洗清了污蔑,然後把雌侍改成了雌君才回歸了軍部,所以埃德蒙現在是雌君了。
不過埃德蒙就嘴巴毒得多了,他反問:“然後從死于精神紊亂,改成被強制匹配後死于雄蟲的地下室?”
方遠對此倒有所猜測:可能是反叛帝國的時候付出了太多,沒辦法回頭了。
當然,這種複雜的人性,身為土生土長的蟲族,時重和赫德爾兩隻沒有經曆過,沒有接觸過的小夫夫是無法理解的。
所以談着談着,他們倆就沒興趣關心了。
在順帶分享完了最後一口夜宵後,他們倆發現因為聊正事,加上吃飽喝足,自己已經精神起來了,一時睡不着,再看看對方剛剛用餐後紅潤的唇……
橙色的燈光缱绻柔和,窗簾上照射出交纏的影子,似親密無間。
窗戶外,回巢的倦鳥仿佛被什麼驚到了,抗議的繞着高塔飛了一圈,可可愛愛的溜達走了,之後又過了很久很久,燈光才緩緩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