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德爾的“喜歡”宛如從肺腑中吐出,命運已經太過痛苦近乎絕望,反而讓那一點歡喜顯得異常真實。
時重仿佛能從彼此的精神聯結中嘗到酸楚,不由沉默。
兩蟲一時相顧無言,就好似牛郎織女被劃開一條名為猜忌的銀河,反正一眼能看出他們之間關系不一般,有種全場綠油油的美。
而現場的行人已經因為之前的襲擊被疏散,蘭迪的心腹亞爾弗列得看到上司的手勢後就刻意壓陣,不讓其他蟲靠近,周圍隻有他們三個。
對,是三個,不是兩個。
除了操控了方遠的時重,以及赫德爾·蘭迪這對小夫夫外,旁邊還有一個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撇在旁邊的埃德蒙眼神幽怨,死死盯着兩蟲牽在一起的手,隐有抓狂的迹象。
明明是四個人,兩對小夫夫,偏偏其中一個美美隐身,活脫脫演繹出了一副三角戀修羅場的架勢。
“我雄主呢?”埃德蒙眼也不眨,就想知道自己好好的雄主怎麼就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與之對應的,是時重的精神網絡中響起了另一個滿是恐慌的聲音:【快把身體還給我!】
【不急,再等等,你可以順帶想想你的雌侍為什麼沒有發現我。】熟練的給人家小夫夫之間添油加火完,他又若無其事的用手指勾了勾自家雌君的掌心:“我們的事兒回去再說,繼續說下去,人家要以為你又移情别戀上方遠了。”
差點被“移情别戀”的蘭迪被燙到一樣松手,換來時重眼底的笑意。
于是,蘭迪也跟着勾了勾唇。
“好,回去再說。”說完他正要轉身,突然想到了什麼,頓了頓,回頭補了一句:“隻喜歡雄主,不是方遠。”
相比之前生澀的學習套路,時重還是更喜歡他現在這幅把“喜歡”放到嘴邊的模樣,自己果然更吃直球。
他點點頭,語氣溫和起來:“嗯,我在高塔等你。”
說完,時重閉上眼,停頓片刻後再睜開,其中卻不再是璀璨冰冷的金色,而是一雙屬于方遠的溫柔的棕黑色雙瞳。
埃德蒙猛然松了口氣,又重新提起,小心翼翼的問:“雄主?”
“嗯,是我。”方遠安慰的握住他的手。
感受到掌心的冰涼,他格外心疼,旋即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的身體會被别的雄蟲控制,那甚至不是這句身體的原主!
……
兩個小時後,瑪鈉斯高塔九樓,書房。
赫德爾·蘭迪敲開房門,便見到裡面的雄蟲懶洋洋的坐着搖椅曬着太陽,膝蓋覆了柔軟的毛毯,絲綢眼罩半拉不拉的落到脖子上。
時重:“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過來坐。”
赫德爾:“這次襲擊案的處理上面有蟲挑刺,暫時停職了。”
對面一雙金瞳轉過來,似有關切,問話的時候就像是親密的愛人。
這樣居家又親密的氛圍……赫德爾心跳快了半拍,目光柔和下來,不管多少次都控制不住的心生悸動。
說話間,他便走到了時重身邊坐下。
兩蟲一起擠在寬大的搖椅上,造成椅子的重心偏移,然後晃晃悠悠的擺動起來,把兩蟲攏成一團。
時重靠在赫德爾身上,随着搖椅晃動,他的聲音也越發顯得懶散起來:“中午你特意挑破,是找我有什麼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