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無語的放下手上的陣法,把自家燕燕抱進懷裡,再捏捏小爪子。
一旁謝晚晚看得一臉愉快:瞧,又有糖吃了。
她也沒胡說。
當年失憶,她大着肚子一無所有的被時重救了,而且人家性格溫和,态度尊重,從健康到名聲處處為她考慮,怎麼可能不喜歡?
不過這麼多年來,她謝晚晚一直念念不忘卻不僅是因為當初的那份心動。
“我這些年常常想起時公子,每一個團圓佳節會想起,每一個午夜夢回會念起,甚至每一次舉頭望明月,都會忍不住思戀。”
這就有點過分了,知道你把人當白月光,但你怎麼能說出來呢?
謝宴之開始抓狂,眼神都變得兇惡起來了,擡手就掐住了時重腰上的一片肉。
時重:……嘶,記在賬上,夜裡等着。
惡鬼心虛的收手,轉而用如有實質的注視恐吓“情敵”,皮笑肉不笑的強調:“公子是我的,二姐姐你給我注意一點言辭。”
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謝晚晚捂住了瘋狂亂蹦的心髒:
好吧,這麼多年了,隔着謝家這麼多人命,他們的塑料姐弟情終究是錯付了。想來如果不是馬上就可以把她送走,估計現在人,不是,是這鬼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但也是因為人都要走了,謝晚晚的膽子也大了許多,迎着謝宴之的視線,她噗嗤一笑:“不用吃醋啦,我剛剛說的那些意思是,我愛時公子就像是我愛故鄉一樣。”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她的目光越過謝宴之,而投向時重,卻又像是透過時重看到那顆蔚藍的星球,“我想家了。”
謝宴之有點不是滋味的抱住時重,總覺得這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就好氣啊!
于是,下一刻,時重就看到燕燕睜着亮晶晶的桃花眼,對自己說:“都怪你!”
“怪我什麼?”
“怪你怎麼還沒把通道建好,快點把這人送走啊!”
時重猜這隻是借口,但他覺得吃醋找借口的燕燕也很可愛,所以:“行,你說的對,是我的錯,這就穩定好通道。”
他另外取了幾件珍貴的天材地寶作為法陣的陣眼強行穩定空間,然後就向謝晚晚示意:“請吧,謝小姐。”
“啊?哦,OK。”她說完又反應過來,九州不流行鳥語,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好,這就來,等等,那個……我該怎麼做?”
謝晚晚站在空間通道前,有些不确定的問:“是直接鑽進去嗎?”
時重點了點頭:“走的時候抱住你的孩子。”
謝晚晚璀然一笑,俯身一手抱住一個,然後整個人義無反顧的沖進了通道裡,随即便成為了其中無數混亂飛舞的色彩的一部分。
謝宴之有些怅然的看着這一幕,恍惚看見了撲火的飛蛾。
“她會回家嗎?”
“嗯,她有很愛她的家人,雖然離魂後變成了植物人,但也有被好好照顧,這次回去很快就能醒過來。”
聽完,謝宴之的神情有些複雜,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家人在身後支撐,所以她才能在被所有人抛棄後依然有勇氣去愛那兩個孩子吧。
不像是他的姨娘,眼睜睜看着自己走入深淵。
良久,他才道:“這樣啊,那就好。”
——有人能從泥濘裡出來,回到春暖花開的地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