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呆了,慢慢的,謝宴之嘟囔着難受的抱怨停了下來,眼神飄忽。
色鬼停下了抱怨,時重反而有所自省,懷疑自己剛剛的态度是不是太冷硬了。
要知道,他面前的魂可不是什麼交易合作的對象,而是自己未來的家眷,當然是該哄着寵着的,怎麼能看人笑話呢。
于是朝着謝宴之張開雙臂,把人擁入懷中,手指幫忙揉按太陽穴:“燕燕,好些了嗎?方才是我的不是,你剛煉制出實體,歇歇,慢慢适應就好。”
毫無準備之下被這樣親昵的呼喚,尤其那哄人的語氣格外溫柔,像一根細小的羽毛在耳邊輕撓,謝宴之頓覺頭皮發麻,說不清是尴尬還是别的什麼。
不敢再深思下去,他隻當自己天生有戲子的天賦,虛虛牽住時重衣袖,揚起笑顔,道:“已經好多了,隻要有公子在,妾就什麼都不怕了。”
“嗯,我在。”時重低低應和,神情越發柔和。
廢墟裡,兩人靜靜相擁;天空中,明月沉入星野。
随後,夜與日交替輪轉。
待到卯時,昴日星官一聲啼鳴
——旭日東升。
晨光從天空落下,斜斜的穿過窗戶,照在了卧室裡,也喚醒了閉目調息的時重。
恰在此時,不早不晚,謝宴之敲開了房門。
美人身後背景是如畫的朝陽,整個人沐浴在金色的霞光中,翠袖紅裙,笑意盈盈:“公子,我們現在便出發去周縣吧。”
“這麼早,你一夜沒睡?”
“公子養傷日久,郡裡鎮魔司該急了。”謝宴之随便找了個借口,想起失憶問題,又補充道,“您行走九州的過程中時常清繳作祟的妖邪,為方便起見,曾有在鎮魔司挂了名。”
時重:……這邏輯聽上去沒問題,但又好像哪裡不對勁。
“再說,這兒又不是什麼好地方。”謝宴之嘟囔了一聲。
——這才是你的本意吧。
沒等時重想出一個委婉的,不傷人的說法吐槽一番,謝宴之就迫不及待的不斷催促,以期盡快出發去往周縣。
無奈,隻得應下。
好在他的法力已經恢複,足以召喚來煉制好的坐騎角鱗馬,方便兩人共乘。
“抱緊了。”
“知道啦。”
秋日風大,随着角鱗馬飛躍,時重低頭提醒靠在自己懷裡的謝宴之。
他們身後的莊子廢墟正被抛得越來越遠,謝宴之的心情也逐漸好了起來,回答的時候嘴角明顯揚起。
看得出,他是真的很讨厭那處莊子了。
甚至可以明确的說,是厭惡到了骨子裡,為此,連自己的屍骸都懶得收拾了。
謝宴之:“左右都是要入土的,就這樣吧,也省的挖出來再埋了。”
時重:啊這……這麼急,這樣省的嗎?
面對時重詫異的目光,謝宴之沒有解釋,也不方便解釋。
對這處困了他生前死後的地方的憎惡,固然是一項緣由,但更重要的是他一個人孤獨得太久了,如今冷不丁多了這麼一個人
——完全長在他的審美上,性情也投契,彼此單獨的朝夕相處,況且因着他的騙局,如今兩人越發親密。
用現代人的話說,眼下完全是buff疊滿,倘若繼續下去……
反正謝宴之是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總之,咳咳,他們還是先離開這處格外适合某些感情滋生的無人區為妙。
工具阿飄們:emmmm……理解,理解,左右我們都不是人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