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堂畫完了一幅畫,看上去還挺漂亮的,但小琳卻在一旁歎了口氣。
“有什麼問題嗎?”杜冉問道。
“我最好的朋友是學美術的,”小琳道,“我平時也很喜歡看畫展……硬要說的話,這畫看上去好普通,除了畫技以外,沒有任何的構思,隻是為了炫技而炫技,精細程度被堆得很高,可我看不出靈氣。”
她的狀态好了很多,大概也下定決心要活着從遊戲走出去,努力地想為大家提供些線索,“我想,他靈氣最足的時候應該是童年的小費堂,最差的時候是上一個夢境裡的中年,現在大概也所剩無幾。”
費堂畫完畫,跟情人說說笑笑起身,剛要跟情人接吻,忽然看向了玩家們。
衆人被吓了一跳,以為費堂能看見他們了,但費堂卻又疑惑地揉了揉眼睛。
情人伸手摸上他的臉,“你不是跟趙總離婚了嗎?為什麼還天天接送趙總?”
“我跟她離婚了,不過她父母不知道。”費堂熟練地編着瞎話,親昵着環住情人的腰,“她父母不接受她離婚,所以我和她得演一段時間的戲,等她慢慢說服了她父母,我們就能徹底分開了。到時候我就娶你。”
接下來就是少兒不宜的畫面,幸好系統識趣地按了倍速,畫面一閃而過,不然餘生安不知道玩家們會有多尴尬。
當時間倍速停止,窗外雷雨交加,電梯門打開,渾身濕透的一男一女回到别墅,他們臉上的表情都很陰沉,卻沒有人吵架,各自坐在了沙發的兩頭。
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開來。
趙娴先打破了沉寂,“就這樣吧,費堂,我們到此為止了。”
“我錯了還不行嗎?”費堂的語調顫抖,“我發誓,我再也不會——”
“夠了。”趙娴的手遮着眼睛,有淚水從眼角流出來,“今晚你就搬走,我看見你的東西我就覺得惡心。”
“你現在才覺得我惡心?”費堂惱羞成怒一般從沙發上跳起來,“你一直都覺得我惡心吧?從一開始,你爸就覺得我高攀了你,你也覺得我配不上你!結婚以後,都是我做飯做家務接送你,你公司的人都在偷偷地嘲笑我,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我是個男人!”
趙娴的嘴唇顫抖,“費堂,你是真的沒有心。我以前從來沒有嫌過你,你喜歡畫畫,我就支持你開畫室,可你呢?畫室開到一半,卻因為急功近利倒閉……算了,現在翻舊賬有什麼意思?反正我們也結束了。不管怎麼樣,與你相遇的時候,你畫的每一幅畫,我的喜歡都是真心的,隻可惜我的真心喂了狗。”
說完,她也起身,徑直走上電梯,費堂不知道她想幹什麼,緊緊跟在她身後。
玩家們也跟随二人來到閣樓。
就見趙娴來到角落,搬起一個落了灰的儲物箱,往費堂腳邊一丢,“喏,這是你跟我結婚帶來的唯一一箱東西。”說完她又看到了另一個儲物箱裡的舊盒子,扒拉出來也丢在費堂身邊,“還有這個,應該沒有其他的了吧?”
“快!我們過去!”餘生安大喊道,“所有人都去找那個儲物箱!看裡面的書籍第十六頁!”
其他玩家還有些發懵,陳默金已經一把薅住了餘生安的衣領,使用道具,帶着餘生安飛速沖向了儲物箱。
費堂的眼睛裡充斥着血絲,崩潰地看着自己珍藏的舊畫筆和金縷梅精靈的畫像撒落在地。
黑影從費堂的身體裡分離出來,看着這一切,緩緩地飄向了那支舊畫筆。
杜冉正跑在半途中,忽然腦袋一疼,眼前發黑,有畫面在眼中閃爍,她痛苦地蹲在原地,努力讓自己看清楚閃爍的畫面。
她的異能又自行發動了。
剩下的玩家雖然遲了一步,但也都爬進了儲物箱内,餘生安和陳默金已經在一堆書裡面瘋狂地翻找着第十六頁,餘生安更是顧不上分析,在其他玩家的幫助下,一口氣背過了三十多本書籍第十六頁的内容。
“警告,夢境正在崩塌,即将回到遊戲世界。警告,夢境正在崩塌……”
伴随着舊畫筆被黑影折斷,黑色再一次将整個夢境世界侵染,夢境崩塌,玩家們回到了房間裡。
餘生安正在腦海裡飛速檢索着所有的書籍内容,這些書籍全是費堂小時候的童年回憶,有很多怪談雜志、故事書,還有費堂各個學科的課本。
其他玩家都緊張焦急地盯着他,期待他能找到答案。
陳默金忽然發現杜冉滿頭大汗地蹲在地上,趕緊過去将她扶起來,杜冉站起身,緩了一會兒,有點虛弱道,“我、我看到了……”
“什麼?”
杜冉的聲音很低很低,“我看到,他被碾成了……肉泥。”杜冉說着,幹嘔了幾下。
陳默金心頭一跳,順着杜冉的視線看向了刺頭男。
“我、我還看到,”杜冉緩了緩,“餘生安在摘花……摘了好幾朵金縷梅。”
“摘花?”
“對,摘花。”杜冉望向那枝金縷梅,“他在摘金縷梅。”
與此同時,緊閉雙眼沉思的餘生安猛然睜開了眼睛。
“我知道了!”他大聲道。
然而他話音剛落,房間門因為沒鎖,直接就被人推開了!
玩家們剛從夢境裡出來,就圍在餘生安身邊等線索,根本沒躲沒藏。因為緊張,大家都忘記了boss忘記鎖門的事情,所有人一下子就暴露在了來人的目光下。
來人正是整張臉蠟黃的趙娴女士,她的視線死死地鎖住了五位玩家,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哒地沖了過來!
“跑!”陳默金的移動道具不要錢似地丢給衆人,自己則用起了防禦道具擋在了衆人面前。
刺頭男早就利用異能飛快爬走,躲在了天花闆上,無論如何,哪怕通不了關,他也要做最後才死的那個。
小琳被杜冉拉着躲到了床下,餘生安卻沒有躲起來,而是直直地在大空地狂奔着沖向窗台,一下子就吸引了趙娴的目光。
趙娴大跨步朝着餘生安走去,尖尖的鞋面朝着餘生安踩壓,千鈞一發之際,陳默金又沖過來救下他,氣急敗壞道,“我特麼道具全費在你身上了!出去以後麻煩轉賬!”
“窗台!帶我上窗台!”餘生安沒空跟他吵架,大聲道。
“你要摘花嗎?”陳默金立刻想到了杜冉的預言,“杜冉剛剛看到你會摘花!”
餘生安眼睛一亮,“她有沒有說,我摘了幾朵花?”
這時候,二人已經來到了窗台邊,但是攀爬的過程中,趙娴不斷地将他們的繩索扯下來,當他們跌落在地後,就用鞋子去踩他們。
“她說你摘了好多朵金縷梅!”
陳默金帶着運動殘廢餘生安,躲避得無比狼狽,餘生安也焦躁不已,“用泡泡啊!繩索會被她扯斷!”
“我腺體能量還沒恢複!”陳默金大吼。
杜冉焦急地看着二人被踩踏,她之前聽小琳和餘生安描述支線任務,隐隐能感覺到,支線應該是越來越難的,第一日小琳隻是需要考小學知識,其實隻要是正常完成學業的人,英語數學之類的根本不用複習,也就是語文古詩之類的忘得多了,需要背一背。
可是到了第二日,餘生安他們的任務就難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