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接待室傳來噼裡啪啦的打鬥聲,骨杜鬼好奇地轉頭,餘生安急忙轉移話題,“先吃點兒零食吧,這裡有糖果。”
等等……糖果。
餘生安捏了一顆糖果在手心。
有辦法了。
他感受着體内飽滿的腺體能量,依靠本能發動了異能。
【腺體異能:召喚(0階,可利用與召喚對象相關的物品作為媒介,召喚任意好感度高并仍存于世的boss。】
糖果在手心散發出淡淡的光暈,須臾接待室裡就多了個滿身是血的紅色小鬼。
他先是把半盤糖果全倒進嘴裡嘎巴嘎巴嚼了,接着撲進餘生安懷裡,“叔叔,我好想你啊!”
餘生安能感受到,從召喚出小鬼的那一刻起,他體内的腺體能量就在不斷流失,最多隻能撐一小時。
骨杜鬼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小鬼,對方比自己還要小,隻能在地上爬,樣子也跟自己一樣可怕,居然跟這個正常人叔叔如此親近。
“給你介紹個小夥伴。”餘生安揉了揉小鬼的臉,“這是骨杜鬼,他想找全天下最可愛的小孩做朋友。”
小鬼立刻拍拍胸脯,頂着一臉血驕傲道,“我!我最可愛了!”
骨杜鬼:“……”他、他為什麼能這麼自信?
“這是……”餘生安頓了頓,“這是餘小樂,他很喜歡跟人玩遊戲。你們就在這個房間裡玩,糖果可以随便吃。”
小鬼抱着餘生安的脖子,眼裡既有疑惑也有期待,“叔叔,餘小樂是誰啊?”
“餘小樂,就是我懷裡這個,全天下最可愛的小孩。”餘生安笑道。
骨杜鬼羨慕地看着二人,有些自卑地低下了頭,餘小樂高興地親了餘生安一口,蹭蹭蹭從餘生安身上爬下來,抱住了骨杜鬼的腰,“哥哥,你長得好酷啊~我們一起來玩遊戲吧!”
手機鈴聲響起,是答珀鬼打來了電話,說她已經到了公司前廳。
餘生安叮囑了兩個小朋友幾句,便起身離開,到前廳去接答珀鬼。
一來到前廳,餘生安就看到一位長發飄飄、皮膚白皙的大美女,正一臉焦慮地等待着。
看見餘生安,又是噼裡啪啦一頓輸出,什麼“破面膜根本不管用老公還是黏在小三身上”之類的,餘生安耐心聽着,發現這位女士說着說着整張臉就開始變形,最後伴随着她的憤怒徹底成了碎成幾塊的西瓜,堪堪黏連在脖子上。
“……”餘生安冷靜地把答珀鬼請到接待室,旁邊接待室的大門猛地被撞開,被挖去雙眼的眼鏡鬼跌跌撞撞跑出來,兩腿之間的部位嘩嘩地淌着血,他捂着裆部高聲慘叫,卻在陳默金出來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餘生安将疑惑的目光投過去,陳默金回以憨笑,然後客客氣氣地将眼鏡鬼請了出去。
“女士,請喝茶。”餘生安優雅地将沏好的茶水端到答珀鬼面前,“據我了解,您生前一直忙于企業管理,與您的丈夫也沒有孩子,是嗎?”
答珀鬼冷靜下來後,面容就恢複了原狀,“沒錯,我老公繼承的還是我的股權,可他居然敢拿着我的錢出去找小三!”
“恕我直言,”餘生安道,“從法律上說,您已經死亡,婚姻關系已經解除,您老公并不算是找小三。”
“可他是簽了保證書的!”答珀鬼一生氣,臉又開始扭曲,“婚前,他答應我永不變心,還在保證書上簽字按手印,我才同意跟他領證!”
“嗯,我這裡有一款産品特别适合您。”餘生安把信息調到電腦桌面給她看。
“什麼産品?”答珀鬼窩着火,“不要再給我推變美瘦身的了!我老公看到我直接連家都不回了!還找了道士去家裡抓我!”
她定睛一看,屏幕上居然是無色無味情毒水,隻要喝了,再對其他人起欲望,就會立刻突發心梗死亡。
“你讓我殺死誰?小三?”答珀鬼搖着頭,“不行不行,她、她應該不知道我老公跟我簽過保證書。”
“我讓您殺死您的老公。”餘生安把答珀鬼的家庭信息調查點開,“據我所知,您老公在您生前就曾在聲色場所過夜,且将你們夫妻二人的财産一點一點轉移到他父母的名下,但您一直忙于工作,并不知道他這些小動作。”
“最重要的是,車禍前一天,您的汽車刹車被他動過手腳,這是照片。”餘生安懷疑市場調研部都是鬼,不然怎麼能查到這麼多秘密。
“車禍是——”答珀鬼不可置信,“我活着的時候他對我非常好,怎麼會?我要親自去問他!”
“我教您個驗證的辦法。”餘生安将這些調查結果打印出來,遞給答珀鬼,“今天天黑以後,您出現在他面前吓吓他,問他為什麼要做對不起自己的事,然後把這些東西丢到他臉上。隻要他心虛承認,該怎麼做,我想您已經清楚了。”
答珀鬼拿過這些證據,又收起餘生安給他的情毒水,心神不甯地離開了。
餘生安回到另一個接待室,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腺體能量消耗殆盡,餘小樂應該已經回去了。
接待室裡果然沒有餘小樂,隻有坐在那裡發呆的骨杜鬼。
骨杜鬼看到餘生安,眼睛裡充滿了淚水,“小樂還能回來嗎?”
“抱歉,恐怕不能了。”餘生安摸摸他的腦袋,“不過,如果你願意跟我做朋友,未來有機會,你可以去其他地方見到小樂。”
骨杜鬼的眼睛刷得亮起來,用力地點着頭。
臨走時,骨杜鬼高興地給餘生安結算了酬金,走了兩步,又回頭,有點兒不好意思道,“叔叔,你、你要記得我啊……我叫常文。”
餘生安一怔。
他記得,骨杜鬼的死因是父母控制欲強,将他反鎖在房間裡,必須寫完十套奧數題才能出來。結果父母燒飯中途外出,鍋燒幹後起火,被反鎖在房間裡的骨杜鬼被活活燒死。
怎麼回事,這孩子怎麼會是常文呢?是巧合還是……不可能,這是系統控制下的遊戲,不會有巧合。
“餘哥,怎麼樣了?”陳默金拍拍他的肩,從後面走過來,“我已經完成一個委托了,so easy~”
“怎麼做的?”餘生安想起那個滿□□血的眼鏡鬼,有點好奇。
“呃……一點點勸告加一點點威脅,”陳默金摸摸自己的腦袋,“總之,這位青年已經決定放棄偷拍,棄暗投明,從此做一位品行端正的好鬼了!”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半,距離截止日期隻有不到五個小時了。
他看中的委托是另一個同事正在跟進的,這對父母本已經同意了購進“電流管教器”,并不打算多此一舉來找陳默金,還是陳默金跟他們保證,隻要他們帶着孩子來,孩子不愛學習的毛病當場就能治好,這才同意了。
當這對父母走進公司的時候,餘生安和陳默金都愣住了。
因為他們雖然有着正常人該有的五官,可是他們的長相,與費堂的父母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