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麼,離開了!
喻時離開後,周新興也告辭了。
好好一個小年,就這樣在尴尬中結束。
喻書蘭惴惴不安地拉着盛未夏:“你說,我哥不至于對我生這麼大氣吧?”
“放心,不是生你的氣。”
盛未夏搖頭,她心裡有隐約的猜測,隻是,有點兒覺得荒誕。
“那是生什麼氣啊?我都多少年沒見他這副表情了。”喻書蘭委屈嘟哝,“你看他一走,周新興也走了,我好好的小年派對,就這麼毀了!”
“我去看看他。”盛未夏越想越不對勁,帶烏彪上樓去。
回到樓上,人不在客廳,也不在書房,馬特對她用誇張的唇語說:“在卧室!臉色很黑!”
一般情況下,卷王隻有晚上睡覺才會回房。
看來這回氣得不輕。
她敲了敲門:“是我。”
裡面傳出悶悶的聲音:“進來。”
進門一看,他已經換了家居服,以一種很少在他身上出現的懶散靠在沙發上,手裡握着一隻酒杯。
空氣中有淡淡的酒味。
她沒見過卷王喝酒,約莫是為了保持足夠的清醒。
意識到他這會兒真情緒不好,盛未夏有些不安。
“你幹嘛喝酒?”她上前從他手上接過酒杯,卻被他反手握住拉着坐下。
看來是真喝了一些,手勁大得沒數,她幾乎是踉踉跄跄砸進沙發的,後腦勺砸在他肩上。
“你說話。”盛未夏坐起,仰頭看向他。
喻時的視線沉滞地落在她臉上,慢慢描向下巴,脖子,然後凝視着她那一小片鎖骨上。
好看。
想要。
最好打上标記,讓别人不敢觊觎。
念頭聳動。
帶着酒精的力量。
他忽然一口飲盡了杯中的殘酒,蓦地俯下來貼在她唇上。
紅酒帶着特殊的香味,從他口中哺進她的口裡,還帶着他的溫度。
舌頭被強勢地裹挾、控制,那些酒液毫無障礙地順着咽喉被咽下,他的驟然發作讓她毫無準備,很快在這場掠奪中丢盔棄甲,被予取予奪地開始回應。
似乎是感覺到她的順從,回應也取悅了他。
他動作慢下來,開始細緻入微地品嘗,沿着嘴唇,下巴,脖子。
盛未夏的後頸被大手牢牢控制,漸漸從脖子上傳來麻麻痛痛的感覺,她睜開迷瞪的眼睛。
然後大驚失色地發現,某人的黑發在自己眼前,而他正以一種羞死人的角度在啃咬,紊亂的呼吸噴在脖子裡,帶來一絲絲癢意,中和了那點麻痛。
“喻時——我難受。”
他聞言頓住動作,調勻了呼吸才緩慢地擡起頭,平日裡冷淡的淺灰色眼眸裡,此刻翻雲覆雨,深濃成了另一種顔色。
兩世為人,她能猜到這眼神裡化不開的欲念,是屬于男人的。
“你,你,你……”這種眼神像是能燙人,她低頭撇開眼的瞬間,無意看到他的異狀,吓得一下子坐遠。
心裡不受控制地開始回味剛才兩人意亂情迷的時刻,那戳着自己腿的,該不會是……
她後知後覺地開始懊惱。
雖然非常非常喜歡他,也覺得這一世如果嘗試親密關系也非他莫屬。
可她居然敢獨自進他卧室?
喻時深吸一口氣,忍得有些發疼,長臂一攬把她撈回懷裡,抱着她靠回沙發椅背。
盛未夏心跳如鼓,正在盤算怎麼抽身,懵懵中聽見他說:“别怕,我什麼都不做。”
室内安靜,她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和一輕一重一亂一沉的兩道呼吸聲。
盛未夏收斂起胡思亂想,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正色着問:“你剛剛是聽我支持喻書蘭投周新興的電影不高興嗎?”
“嗯。”男人倒也不遮掩,“你欣賞他。”
“對。”盛未夏坦率地說,“我相信他的才華,而且确信這筆投資穩賺不賠。”
察覺到身邊男人的呼吸一頓,她忽然噗嗤一笑,将自己荒謬的猜測說出來,“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嗯。”男人坦然承認,聲音有些悶。
“你知不知道他比我們大多少?說難聽點,我叫他一聲叔叔也可以了,這種幹醋你也吃?”
喻時看着她,把“你不懂男人”收回去。
周新興的心思她察覺不到,那最好不過。
“還有,你不是說過,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她伸出手抵在他胸口,戳了戳硬邦邦的胸膛,微微後仰,好讓他看清自己的眼睛,“我就是算出來,他這部電影一定會賺錢,而且現在他還沒太大名氣,趁這個機會開始合作,你不覺得是一本萬利嗎?”
盛未夏的眼睛黑白分明,當她認真的時候,從其中透出的神采非常動人。
喻時凝視着她的眼睛,一幕幕過去掠過腦際,無論是大庭廣衆下大膽拒絕喻書蘭的她,被養父脅迫時侃侃而談的她,還是被人惡意追求時坦蕩的她,甚至再早,從打了許多補丁的罩衫裡掏出“仙草”,戀戀不舍遞過來的她……
這雙眼睛都沒有變過。
他曾發誓願意用一切去讓這雙眼睛的主人高興,那麼此刻,他願意。
“好。”他啞着聲,傾覆着吻她,“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