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書蘭的生日,說簡單也簡單,隻是幾個人一起吃火鍋,烤肉。
中庭的爐子一直燒着,喻書蘭不想出去挨凍,就沒烤,倒是盛未夏吃了會兒火鍋覺得熱,主動請纓出去烤。
剛烤了沒一會兒,阿九舉着一大串喻書蘭要的冰糖葫蘆回來了。
烏彪挨在盛未夏腳邊,搖着尾巴朝阿九小聲叫了聲。
“盛小姐,怎麼你一個人烤呢?”阿九把冰糖葫蘆交給阿姨,搓了搓手,“這種活兒還是我來吧,您休息會兒。”
“不用,你去吃。”喻時走過來。
阿九笑着走開:“好咧。”
扭頭看了眼站在烤爐前的一雙背影,他推開餐廳門,把迎面準備出看烤肉進度的喻書蘭攔住,“書蘭小姐,外面太冷,你還是坐回去吧。”
“我就看看多久能吃……”
阿九把門關上,伸手引着喻書蘭回桌上:“一會兒我替您拿,小心吹着冷風鬧肚子,先吃冰糖葫蘆吧。”
羅巧容拉她坐下:“壽星就坐着等吧!”
别出去礙事!
中庭的烤爐,左右兩邊連着立式的碳爐,肆無忌憚地散發熱量,把十二月的寒冷驅散開來。
盛未夏站在中間,一點也不冷——尤其當背後的風也有人擋住之後。
“我來。”喻時自然地接過盛未夏手裡的串串,翻面烤了會兒灑上調味料,“嘗嘗怎麼樣?”
五花肉在美拉德反應之下溢出肉汁,混上味料之後,肥美鮮香,即便不太愛吃肉的盛未夏也得承認非常好吃。
“好吃。”
“嗷……”烏彪在腿邊發出嗷嗷的讨食叫聲,看了看喻時,又看了看盛未夏,選擇擡起前爪輕輕推她。
盛未夏忍不住發笑,把釺子上的肉扯下來,丢進它已經候好的大嘴裡。
烏彪吃得大為滿意,伸出舌頭舔她手。
盛未夏無奈:“我還怎麼烤?”
她舉起手,擡頭對喻時說,“我去洗個手。”
擡頭的瞬間,一眼瞥到他脖子上空落落的,心想眼下把圍巾還他倒是合适。
盛未夏洗了手,回喻書蘭房間從自己帶的包裡掏出那條圍巾。
上次戴的時候就注意到,圍巾上留着淡淡的草木香味,應該是他身上沾的。
如今拿在手上,這已經淡得幾乎聞不到的味道,再一次提醒她,這條圍巾和他肌膚相貼過。
這個想法讓盛未夏臉上一陣燥熱。
她暗唾自己一句,打開門吹了會冷風,才往中庭走去。
走到他跟前後,盛未夏舉起手裡的東西:“你的圍巾,上次忘了還你。”
喻時的眼垂下來看她,她睫毛輕顫,沒和他對視。
他在心裡搜索老師說過的話,暗暗思忖,比對,這算是……害羞嗎?
但沒有繼續想老師的對策和建議,此時的大腦全是周思虎狼之詞般的發言,讓他分不清是理智為他做的選擇,還是他自己面對她時的情難自禁。
喻時抿了抿唇:“請你幫我。”
說着,頭朝她低下來,那股獨屬于他的草木味,潑潑灑灑地向她襲來。
他手裡還拿着釺子,以這樣一個俯首的姿勢面對着她,烏彪在旁邊嗚嗚地低叫,像在催促她,盛未夏腦子完全空白,鬼使神差地踮腳舉着圍巾套上去。
陽光下亞麻色的頭發蹭過她手背,觸感輕軟地掠過。
她心裡微微一動,原來看着那麼不好接近的人,頭發這麼軟。
圍巾套上去之後,他又看着她,繃緊了聲音:“謝謝,幫我系緊可以嗎?”
此刻他分不清,這屬于周思的厚臉皮招數,還是他自己心底難以遏制的渴望。
他隻知道,心髒猛烈跳動,泵出的血液狂猛地奔向四肢百骸,那些理智和克制灰飛煙滅,隻想剛才她靠近自己的那個瞬間,久一點,再近一點。
盛未夏看着他脖子,清晰地看到,他說話時,鋒利的喉結一上一下。
十分性感。
她心虛地避開對面如有實質的目光。
剛才她幹了什麼?
冷靜,冷靜。
男色果然誘人,她剛才居然心跳得這麼快!
“我不會給别人系,還是你自己來吧!”她吸了吸冷冽的空氣,冷靜下來轉而去接他手裡的釺子。
喻時捏着釺子的手不動,兩人的手,一個沒有退開,一個握上來,竟然雙手虛虛地相握。
他汲取着從她掌心傳來的觸覺,一動不動。
天,她居然握住了他的手!
這個意識沖入盛未夏腦海的下一秒,她觸電般撒開手,慌慌張張地退了一步,飛快轉身回餐廳。
烏彪在她背後吠叫了好幾聲,她也沒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