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張小春主動洗碗——在她家,不做飯的人得幹活,洗菜摘菜,最後洗碗。
她今天吃了白食,理應洗碗。
喻書蘭見狀不甘示弱,拼命回憶阿姨的動作,抓着抹布擦桌子。
盛未夏樂得有人動手,洗漱後回房去睡午覺。
“盛未夏,我要做作業。”喻書蘭現在有了目标,認真把學習當任務在做。
“那你去隔壁房間。”
盛未夏帶她過去,拿出鑰匙開了門。
隔壁房間是顧德勝夫妻倆置辦的,裡面擺了張床,配了衣櫃,書桌和書架。
喻書蘭看了眼覺得環境湊合。
在她轉身離開前,又抓着她問:“那個張小春是第一次過來?”
“是,我家裡之前來人了,他們才回去我把房子騰出來。”盛未夏不理解她的斤斤計較,“你幹嘛問這個?”
“我就是有點兒吃醋嘛!”喻書蘭氣咻咻的,“你第一個帶回來的不是我,好意思麼?我都讓你住我家了……”
對喻書蘭來說,這是非常不對等的行為。
“那你今晚住這兒吧。”盛未夏指了指床,“新的,我還沒睡過。”
“我不,我要睡你房間!”
話音落下,她看到盛未夏面露為難,敏感地追問,“你該不會是讓張小春今天晚上住這兒吧?”
“對啊。”上高中的時候,她經常去小春家住。
如今她有自己的房子,留小春過夜再正常不過。
“……那我要跟你睡一間,你讓她睡這邊來。”
盛未夏:……
這個夜晚,感覺注定無法美好了。
把兩人分别安置好後,盛未夏打開顧德勝添置的VCD機,挑了張電影塞進去,懶懶地邊看碟邊和張小春聊天。
張小春一心兩用,翻着從圖書館借出來的财經雜志,一邊應着聲。
就像以前高中的時候那樣,聊天,但不耽誤各自的事。
看完一張影碟後,盛未夏伸了個懶腰準備洗漱。
大雜院沒有獨立衛浴,上廁所得去公共廁所,洗澡就每家各顯神通。
盛勇剛給她在卧室的角落裡,用磚瓦砌了一個小間出來,貼上白瓷磚可以媲美樓房裡的獨立衛生間。
加上她這房子是倒座房,牆外就是胡同過道,不耽誤排水。
雖然比不上正經衛生間,好歹能洗澡了。
盛未夏洗漱完後,便催張小春也洗了。
她撈起丢在一旁的BP機,忽然發現顧德勝發過條傳呼過來:
【貨出了,款已經到了!!】
一連兩個感歎号,可想他打傳呼的時候有多激動而。
串聯起今天蔣明智傳遞的消息,盛未夏覺得得跟喻時同步一下消息。
她給張小春留了張紙條,揣着BP機和鑰匙出門,去胡同口雜貨店打電話。
撥通傳呼台後,傳呼員問:“請講。”
盛未夏報出喻時的傳呼号碼,說:“已賣出,謝謝。”
挂下電話後,她等他的回電。
往常他都會很快回電話,可今天卻等了十分鐘還毫無消息。
她難免開始聯想。
驚動了工作組……調查可能會拔起一連串的人……
在這件事裡,她隻想到自己的事能不能解決,好像沒有想過,處在喻時的角度,他會不會有麻煩,會不會為難?
一想到這裡,盛未夏等不下去,直接撥通了他留給自己的移動電話。
這下響了幾聲後接通,聽筒傳來他的聲音,不知是不是敏感,他聽起來很累,透着些啞:“哪位?”
“是我。”
盛未夏說完,聽見對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接着似乎門關上,安靜下來。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兩人又一次異口同聲。
盛未夏有些窘迫地收了聲不響。
幾息之後,喻時說:“我很好。我在錦中。”
原來他回了錦中!
“我聽說有工作組下去了,擔心會……會不太好。”她說着,忽然刹停。
這句話,是不是有點沒頭沒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