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女士在晚上打來電話,卻聽連赫說齊晝已經睡下了。她豈會不了解她女兒的夜貓子屬性,有些吃驚,接着便問連赫過幾日齊晝是不是要去蘭國參加金鈴蘭頒獎典禮。在聽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不免有些憂慮。
“您如果不放心,可以明天再給她打個電話勸一勸,”連赫說,“反正她是不聽我的。”
齊女士擔憂地說:“這孩子,怎麼總是這麼倔。那行,我明天再跟她通個電話。”
聽嶽母大人這樣說,連赫本來已死的心重新燃起了一點希望的火花,結果,這點希望的火花在第二天齊女士告訴他自己也勸說失敗後,就熄滅了。
連赫:“……”
*
步入闊别已久的阿赫蒂斯金色大廳,齊晝身邊跟着幾位《幻想時間》主創人員,在一眼望不到邊的紅毯上接受閃光燈的洗禮和影迷們的歡呼聲。
秦婷跟在齊晝身後。雖然是電影女主角,但她能感覺到,這些人的瘋狂并不是因為她的出現。她看過之前肖璐走金鈴蘭紅毯的視頻,自認為這位前輩的星光熠熠是她需要付出許多年的努力才能達到的。也是,在兩年前,她還隻是個籍籍無名、剛從校園走入社會的十八線小糊咖,自從遇見齊晝,她的人生可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兩年前的她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就能走入舉世聞名的阿赫蒂斯金色大廳。
她無數次地在心中感歎道,能遇見齊導,這對内娛新人演員來說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啊。
“謝文導演,請問您得知這次被提名後,心情如何呢?”
齊晝平靜地回答道:“我有一點緊張,不過總體而言感覺還好。”
兩個記者舉着話筒,一邊一個幾乎是擠着齊晝在往前走。
“我們知道,您已經不止一次獲得了金鈴蘭最佳導演獎的提名,但很不幸,至今還沒有一次獲獎。您覺得這次有希望一雪前恥嗎?”
“……”齊晝聽到這個問題,忍不住微微皺了一下眉,但這點神色一閃而過,她仍然是落落大方、彬彬有禮地做了回答,“我的同行們都非常優秀,不到最後,我也不知道誰能獲獎。”
“……”
齊晝一邊走一邊接受采訪,四周充斥着影迷們的呼喊聲。縱使跟在後面的秦婷在出發之前做過許多心理準備,此時也被這場面給震得有點暈。
她幾乎分不清自己是在現實還是夢境中了。
這種暈暈乎乎如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一直持續到她跟着其他主創人員找到座位後入座,才得以減輕。秦婷沒忘記自己是個正兒八經的女明星,現在已經有了一些粉絲的那種。周圍長槍短炮地架着,她可不敢做出任何有可能被網友審判的動作,所以便繃緊了身子,使坐姿盡可能顯得“端莊”一些。
相比之下,就坐在她旁邊的齊晝顯然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看上去松弛多了,甚至是有些百無聊賴地等開幕式。
齊晝不經意間往旁邊看了一眼,看到秦婷後迷惑了一下,脫口而出道:“你坐那麼闆正幹嗎?”
秦婷坐姿沒變,小聲說:“這不是……要在鏡頭前注意儀态嗎……”
“那也沒必要這麼……”齊晝打量着她,有點想笑,“你不累嗎?”
秦婷額頭出了點汗,如實回答道:“累。”
“那就放松了坐,”齊晝幹脆地說,“緊張什麼,有我在這兒呢。”
聽到這句話,秦婷如獲大赦,嘟哝了一句道:“我就是不想給咱們丢臉。”
“嗯,但說實話,你剛才那樣裝得有點過頭了。”齊晝非常直白地評價道。
秦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