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剛才在帕西斯家的莊園别墅我就發現，玩家在使用靈凝藥劑之後，會不自覺的踮起腳後跟……有一說一，要不是心知肚明彼此都是玩家，換個地兒我就該被吓死了。”

鄭朝陽想起剛才的場面也不由哧哧地笑：“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鬼踮腳吧？按照設定，我們在大世界裡呈現出的狀态應該是幽靈體，普通NPC看不到我們，再加上東方神話背景的城隍作為陣營主，咱們可不就是鬼魂狀态……”

“身體還是太輕了，我感覺靈凝藥劑的作用，更像是在短時間内增強靈魂的質量，或者說，是增強腦波。”

陳佳感受着自己當下的狀态，一時有些黑線：“倚靠腦波，我們完全可以做到在遊戲裡‘飄着走’，靈凝藥劑增強腦波的效果之後吧，身體和原來的鬼魂狀态相比，有些沉重的遲滞……飄也不是不能飄，就是有些吃力。”

“然後……”

然後現實中作為人活了二十多年的本能驅使下，再加上幽靈體态的輕盈以及被施加在腦波反饋機制上的些微沉重，就使得玩家們從飄下意識轉變成了走，而明顯不怎麼受重力影響的幽靈體态表現在遊戲裡，就成了……踮着腳走路。

陳佳攤開自己的手掌心看了看，能明顯看到神門穴附近有一塊兒不起眼的粉白疤痕，呈綠豆大小的三角狀，那是她初中騎行時摔倒，掌心在路面上刮擦出一片血肉模糊後留下的傷痕。

陳佳歎了口氣：“可惜了，這遊戲沒有截屏錄制系統，否則拿來拍百鬼夜行妥妥的連特效都不用。”

遊戲裡的天已經黑了，街上有點燈人搬着梯子，挨個路燈爬上去打開鑲嵌着擋風玻璃的燈罩，扭開煤氣閥門，點燃燈火。

路上的行人也明顯帶了幾分行色匆匆的感覺，遠遠打着燈光的老爺車和裝飾着鎏金雕花、水晶玻璃的四輪馬車以及座艙狹小的二輪馬車自街道上交錯駛過，形單影隻拎着公文包的男人與身着商店制服的女人們在馬路中間分道揚镳。

打着暖黃色燈光，彌漫着濃濃黃油與杏仁粉香氣的面包店内，佩戴圍裙的老闆娘正在用莎草紙墊着軟歐和恰巴塔面包進行打包，隔壁的雜貨店内，柔和的燈光下，貨櫃上陳列着做工小巧而又精緻的鏡子、梳子、别針、口哨又或者是些什麼旁的東西。

再往前去，不起眼的角落裡，是昏暗中點着蠟燭的擺着菜籃子的鋪面，門口的筐子裡堆放着洋蔥與土豆，而一旁的貨架上，則還有南瓜之類的受放的菜蔬……總之，陳佳沒有看到有易腐的綠葉蔬菜。

見她在街邊停住腳步，鄭朝陽回頭看來：“怎麼了？”

陳佳沉浸在這一幕的街景之中，半晌，回看向鄭朝陽：“你看，此時此景，我們像不像穿越了？”

“如果你是指這個遊戲的氛圍營造，以及格外真實的各種感官而言，”鄭朝陽贊同着，“這和穿越又有什麼兩樣呢？可惜的是，隻要你摘下頭顯，或者在個人面闆上點擊退出，然後……我們就會在現實世界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