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偏過頭,視線緩緩下移,落到還扶在自己腰側的大掌上。
“......侯爺。”
“怎麼?”
魏珩的目光還停留在桌上的飯菜上,看着三碟子菜肴劍眉微蹙。
“侯爺,您怕是忘了什麼事。”
和離的夫婦,這麼親密,像什麼話。
陳末娉再次提醒,順便得體地笑了笑。
應該很真誠,看不出來是假笑吧。
這般想着,她的纖手探上自己腰側的大掌,将其勾着拉了下來。
被人家扒拉開,男人總算偏過頭,朝自己的大掌瞥了一眼,随意道:“忘了。”
陳末娉一噎,不知該怎麼回怼他,畢竟她剛剛也忘了。
魏珩旁若無人地在桌前坐了下來,朝她道:“不是說要加菜,怎地不去?”
“馬上。”
玉琳就在外面候着,一聽屋裡傳喚就立刻行了進來。
陳末娉吩咐完後,朝她叮咛:“你也與我們一同。”
話音剛落,身旁的男人就咳了兩聲,瞥了玉琳一眼。
陳末娉奇怪地看他一眼,剛剛還好着呢,怎麼現在就咳上了。
于是她又囑咐道:“讓廚房再炖一盅銀耳雪梨羹來,給侯爺潤潤嗓子。”
“好嘞。”
玉琳應聲後,還貼心道:“隻銀耳雪梨羹怕是不夠,最近染風寒的人多,要麼讓廚房再送點藥膳來?”
“風寒?”
陳末娉被提醒了,她望向魏珩,遲疑道:“侯爺,您不會是染了風寒吧?”
那洞房就先推後算了,她染上不要緊,可别染上後回娘家,給她爹娘染上。
她一想事兒眼睛就骨碌碌地轉,魏珩看她一眼,冷聲道:“不是,幹渴而已。”
言罷,他還端起了桌上的茶盞,飲了兩口。
見他果然不再咳,陳末娉也沒多想,揮手讓玉琳下去。
玉琳合上屋門退下,來到外間,被在外間等候的魏丁一把叫住:“怎麼樣?夫人喚你是何事?”
“加菜啊,侯爺要同夫人一起用飯,所以得加些。”
“侯爺要和夫人一起用飯?”
魏丁重複了一遍,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用飯怎麼了,好聚好散嘛,散夥前不都得好好吃頓飯。”
玉琳倒是不覺得吃飯有什麼:“不過剛剛進去時,侯爺還攙扶着夫人呢,看起來相處融洽了不少。許是和離了,沒關系了,人也客氣了。”
魏丁喃喃道:“我本來也以為是這樣。”
“你嘀咕什麼呢?”
玉琳撞了撞他肩膀:“你既然和侯爺一起,那你肯定也沒用午飯吧,等會兒和我一同進去,和夫人侯爺用飯啊。”
魏丁連忙擺手:“不了不了,你一人便好。”
“好吧。”
侯府大多數仆從都不可能和主子同桌吃飯,玉琳也沒放心上,快步命人去通知廚房備菜。
待玉琳離開後,魏丁才重新望向那扇隔開卧房和外間的門。
他沒有失憶,來淑蘭院之前,從來不吃三餐之外餐食的侯爺明明剛用了午飯。
*
時間說快也快。
陳末娉本來覺得一下午和傍晚的時間已經足夠做準備了,可真的當夜幕降臨時,她還是有些手忙腳亂。
首先是喜帕,她剛嫁來時沒能用上,後面也不知道魏珩怎麼糊弄過去的,居然沒人詢問,可她還是一直把這方喜帕留到了現在。
先前是有期盼,希望有一天他回心轉意,二人能像她以為的那樣,快快活活當一對尋常夫妻。
而拿了和離書後,她的心境已經變了。
陳末娉輕輕撫過邊緣已經微微泛黃的喜帕,像是在懷念什麼,也像是在同什麼告别。
她将喜帕放到錦被下,又拿出成婚前,陳母給她備下的小物件。
雪蓮花已經沒了用處,但同它用處一般的蘆荟汁液還保存完好。
她将蘆荟汁液放在床頭方便取用,自行去浴房沐浴。
再出來時,床頭的那罐蘆荟汁液,正被隻着中衣的男人拿在手中查看。
陳末娉忍不住紅了臉,但想到自己下的決心,硬着頭皮走到他面前。
察覺到她的靠近,魏珩的視線從蘆荟汁液上移開,落到了眼前的女子身上。
眼眸含水,眼尾帶绯,配着她的桃色中衣,又是一枚飽滿多汁的鮮桃兒。
他道:“好了嗎?”
陳末娉點頭,眼神從他敞開的領口鑽了進去,掃過他露在外面的每一寸肌肉。
還好,她的口水還沒來得及滴落下來,男人便低聲道:“那便拿羊腸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