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停了下來,艾米莉捂着喉嚨驚恐地發現自己正身處一條狹窄的小巷。随着周圍靠過來四張熟悉且讨厭的面孔,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靠着冷硬的牆緩緩地滑坐下去。
白光在略顯昏暗的巷子裡閃過,艾米莉找回了自己的嗓音:“……你、你們想幹什麼?!”說完她胡亂翻找起外套口袋,卻因為手腕太抖無法将魔杖給抽出來。
掠奪者四人的腦袋占滿了艾米莉頭頂的空隙,為首的詹姆斯漫不經心地敲打起手中的魔杖,“這麼膽小幹什麼?不過是問點事情而已。”
“沒錯,放輕松,”西裡斯聳了聳肩膀,“我們四個很好相處的。”
艾米莉對他們的名聲早有耳聞,以‘會随手朝不順眼的人丢惡咒’的頑劣程度,她不相信這套說辭。
“還是先讓她站起來吧,畢竟是位女士。”盧平注意到她狼狽的坐姿,劃過一絲不忍,但他并沒有主動去提供幫助。
“那取決于她是否還留有餘力了。”彼得語氣尖酸。
“要問什麼話?為什麼是我?我想我和你們并沒有交集!”艾米莉大聲辯解,企圖引起巷子外路過的行人注意。
然而她的想法很快被西裡斯識破,他先是側身将外界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接着又從容地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如果是你的話,不會那麼着急去尋找同伴的幫助。且不說她們忙着搶糖果沒工夫理你,就是過來了也阻止不了什麼。”
絕望感湧上心頭,艾米莉忍不住嗚咽起來。
“好了,别吓她了。”盧平放軟了語調,“我們隻是想知道,你和莎拉·布朗為何要散播關于瑟西利娅的謠言?”
盡管盧平的話說得十分得體,詹姆斯卻依舊難掩古怪地打量他一眼。
西裡斯擡起肘尖撞向盧平的腰際,咳嗽一聲後,故作幽默地補充道:“——希爾。他指的是瑟西利娅·希爾。原諒他總是記不住她的姓氏。”
似乎天生便缺少一份做壞事後應有的心虛,艾米莉擦去眼淚理直氣壯地反駁:“分明是整個年級都在傳的事,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們起的頭?”
話音剛落,回答她的是詹姆斯淩風指來的魔杖尖。
那柄紅褐色的魔杖帶着巨大的壓迫感對準了她的鼻梁,艾米莉倒吸了口氣,雙瞳控制不住地往中間聚攏。
“你以為我們不能瞞着魔法部給你弄點吐真劑?那可真是大錯特錯了。”詹姆斯冷笑,“僅僅是因為沒必要,小姐。你們做事情太不幹淨,痕迹就像貓狸子褪下的毛那樣到處都是。”
“比如呢?”
“比如你們前腳剛走,後腳艾薩克·博斯德就敢上前挑釁地稱呼她為‘效仿媚娃的毒蠍’!”
詹姆斯義憤填膺地說。
縱使博斯德在學業和魁地奇裡都表現出色,可由于曾被拒絕便輕信謠傳、口出惡言,足見人品。瑟西利娅令其臉上長出三個流着膿的大疙瘩的回擊也太溫柔了些。
“你們都看到了?”艾米莉慌了神。
“确切來講,我們是一路跟蹤至此。”西裡斯回答。
“不可能!我們怎麼沒有發現?”
艾米莉的反問引來了詹姆斯等人的嘲笑,她的臉色瞬間漲紅,回想也是,她和莎拉、珍娜正春風得意地在校園裡走得大搖大擺,哪裡分得出心思觀察身後是否多出了四條尾巴。
“别浪費時間。假如你願意把你們的計劃原原本本地說出來,我們也可以考慮到時候放你一馬。”詹姆斯将魔杖再次逼近艾米莉,語氣帶着威脅。
“或者就是你二人的主意?”
眼見那根桃花心木的杖尖光芒逐漸變盛,艾米莉最終選擇了明哲保身:“——不!不是我!是珍娜!”
她雙手捂着耳朵,搖晃腦袋發出細銳的尖叫:“……她手裡有希爾課堂上制作的迷情劑,并在舞會時把它倒進了飲料池裡!這一切與我無關!我隻是負責把事實告訴大家而已!你們之所以這麼維護她,說不定也是迷情劑的效果作祟!”
“詹姆!”
盧平眼疾手快攥住了詹姆斯擡起的手臂,咒語差一點就要落到艾米莉身上。
“你确定那是希爾制作的并且親眼看見珍娜倒進去了?”西裡斯皺着眉問。他不像詹姆斯,腦子裡清醒得很,到底有沒有受到過迷情劑的驅使他分辨得出來。
“不是全部、還剩了一半。”艾米莉目光躲閃,“她還想着有機會故技重施。”
掠奪者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詹姆斯,竟然會和讨厭的人撞了想法。
“我喝了不少飲料。”彼得默默舉起手打破了沉默。
詹姆斯和盧平紛紛側目望過去,盧平斟酌着解釋道:“我也……咳,不過算起來劑量不大,應該沒什麼特别的。”
西裡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月亮臉說得沒錯。我做這些都是因為詹姆。”
詹姆斯咬緊腮肉想讓自己穩住心神,此刻距離舞會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喝過飲料的他卻始終保持着那股悸動。
他曾懷疑過瑟西利娅的藥效遲遲不退,那麼他呢?
沒有心情再和崩潰的艾米莉周旋,詹姆斯冷淡地提醒:“做個聰明人,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你的二位姐妹,特别是埃弗裡。否則,你是知道背叛者的下場的。”
詹姆斯的話一語雙關,艾米莉很容易便被唬住了,這也是為何選中了她來進行盤問。
“保持聯絡好嗎?”西裡斯笑眯眯地将她從地上拉起來,“後面應該還需要你的幫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