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澄子吐了一身的霧月：“……”

被嘔吐物視覺霸淩的司英：“！”

“霧月！”司英尖叫出聲。

“沒事。”少女清冽的聲音穩穩地從聽筒傳來，背景音跟着一道刺耳的刹車聲，伴着女人的慌張叫喊：“我的乖乖耶！”

霧月看到手上身上的污漬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她沖着被糊滿的手機說：“司英，澄子不舒服吐了，我先挂了。”

“好！”司英趕緊應下。

視頻通話即将挂斷的那刻，世界突然安靜，手機那端最後的話語如同初雪輕飄飄地落下。

司英聽到霧月說：

“大妞。”一聲輕笑，“晚安。”

宛如一隻無形的手，在通話結束的那刻，溫柔且用力地摸了摸司英的腦袋。

“叮——”

視頻通話挂斷，司英落了滿頭的新雪，心口發熱。

“啊——！”

她猛地蹲下捂臉大叫，又擔心聲音太大打擾到她人，立馬雙手抱住自己的腿埋頭縮成了一團，猶如一顆羞澀的小山楂，裹滿酸酸甜甜的少女心事。

屁股突然被啃了一口。

“呀！”司英吓得心肝一顫霍地跳起，扭頭看清情況後，不由垂臉苦兮兮喊道：“美麗啊！”

美麗甩甩大尾巴仰起腦袋輕快叫了一聲：“喵。”

“你咬我幹嘛？”司英捂住屁股委屈。

美麗：“喵喵喵！”丢臉！大晚上撅着大腚幹嘛？

司英沒聽懂，但覺得祂罵得很髒，毛毛的貓臉也是一臉嫌棄，司英愈發委屈，呆毛豎起了中指。

美麗：“……”真想把她該死的犟毛拔掉！

祂趁司英不注意，一個猛撲撓了她腳踝幾爪子，在司英的呼痛聲下高高翹起大尾巴跑回店。

見店門緊閉，美麗不爽地擡起後腳用力踹了幾下，沖遠處撅着嘴巴又揉屁股又揉腳踝走得慢吞吞的司英大叫。

“喵！”

司英皺鼻哼哼：“來啦。”

一人一貓回到倉庫，美麗跳上紙箱扒拉罐罐，司英依着祂開了祂喜歡的味道。

看美麗吃得歡快，司英歎氣，她轉身細細打量住了幾年的住所，語氣低沉：“美麗呀，我們要搬家了。”

她的聲音太輕太小，似自言自語，美麗抖了抖耳朵，沒理她，繼續埋頭苦吃。

司英被祂沒心沒肺的樣惹笑，她走到床邊呈大字倒向床鋪，長歎一聲：“船到橋頭自然直……”說着，眼前突然亮堂起來，擡頭，昏暗的室内落滿皎潔的月光。

月亮出來了。

司英連忙爬起，緊緊扒住防盜杠望着窗外靜谧高懸的明月。

她的臉被潔白的銀輝照得不見一絲陰霾，泛起瑩瑩柔光，眼睛也愈發明亮，黝黑黝黑的，一眨也不眨。

“喵。”一聲貓叫在發呆的司英身後響起。

吃完罐罐的美麗跳起書桌，“嗒”的一聲，肉墊撞擊木質桌面的輕小聲喚回司英的神思。

司英眨眨眼，突然朝着月亮伸出胳膊，修長的手指順着月弧慢慢地、一點一點摩挲描繪。

美麗也跟着她擡起爪爪，垂頭舔毛。

空氣安靜了一會後，祂聽到兩腳獸喃喃自語：

“晚安。”

霧月好忙。

現場情況相當災難，眼見澄子再次要吐，霧月一腳踹開車門，比她先出來的卻是主駕的紅薇。

紅薇捂住肚子瞬間竄不見，聲音遠遠傳來：“老娘憋不住了！”

她的聲音還未消散，澄子扶着座椅哇哇大吐聲強烈用力地沖擊着霧月的耳膜……霧月默默移開目光，精神緊繃，屏住氣忍着身上的酸臭待在原地陪她。

澄子吐得幹淨舒爽，她直起身不住抱怨：“都怪姨姨開那麼快……啊！姐！”

看到霧月身上的“傑作”，澄子倒吸一口涼氣，連忙雙手合十夾子音道：“斯密馬賽歐内醬~瓦達西不是故意滴。”

“别耍寶了。”霧月歎氣，見她精神抖擻的樣放下心來，環顧四周：“要找個地方洗洗。”

“那裡！”澄子跳下車指着某處，“姐，那裡有個自助洗車。”

不幸中的萬幸！

澄子拿起洗車水槍給霧月清洗，早晚溫差大，水涼得霧月一個激動，她接過澄子的水槍說道：“後備箱有浴巾，你去拿一下。”

“好嘞。”澄子應下跑到車後打開後備箱，裡面雜七雜八的東西堆在一起，都是搬到栖城新購入的日用品，她們還沒來得及收拾。澄子左翻右搗，終于找到一個裝着浴巾的紙質購物袋，她随手抽了一條出來。

霧月扯着衣服馬馬虎虎沖了一遍，哪怕動作小心，還是有水透過布料濺到身上，十分不适，霧月不耐蹙起眉頭，這時澄子抖着浴巾跑回來，霧月看清浴巾的圖案後目光凝住。

澄子随手拿的一條浴巾，是淺棕色的，上面有隻小狗俏皮的吐着紅紅舌頭，它毛絨絨的尾巴被單獨縫在浴巾上，此時随着澄子跑來的動作一抖一抖的。

霧月的心情微妙地好了起來，蹙起的眉心松落。

“來來。”澄子連忙展開浴巾緊緊裹住霧月，“咋們快回車上，别凍感冒了。”

霧月被她裹住後從浴巾下伸出手揪了揪外面柔軟的小尾巴，又扯住拉直，因她的用力，小狗的表情随着布料的牽扯變形，變得委屈巴巴的。

霧月翹起嘴角，聽到澄子的話後心情頗好應道：“嗯。”

澄子：“……”怎麼突然笑得滿面春風……

沒有多想，她趕緊攬住霧月回到車上，又被酸臭的嘔吐物勸退，直到這時，澄子才發現紅薇不見了，“姨姨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