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英回她：“換條拉鍊隻要幾塊十幾塊，買一個新書包最少要幾十，不劃算。”

“不是！”田貝貝指着她的書包大聲道，“你覺得你的書包還能修嗎？它的包齡比學校外面開的奶茶店都大，高齡書包了，放過它吧！”

這話還真不是田貝貝誇張。

司英的書包因為用得久，并且長期被塞得滿滿的背重物，現在拉鍊附近的布料在歲月的拉扯下變得纖薄脆弱，壞的拉鍊條取下來，新的都不一定能縫上去。

田貝貝見司英認真思考她的話，繼續勸道：“還是買個新的吧，不然你拉鍊買回來縫不上去不就白花錢了。”

司英沉默，想了想，最後同意道：“好吧。”

田貝貝舒了口氣：“放學後我陪你去買，讓你見識一下姐的口才，保準讓你以最便宜的價格買個質量最好的書包！”

司英勾唇：“謝啦。”

田貝貝擺手：“這點小事有什麼好謝的。”

等田貝貝改完作業，見司英還在蹲在桌角整理書包，起身去幫她，瞬間無語。

帆布包都要被塞爆了，書包裡的書還有三分之一。

田貝貝忍不住吐槽她：“你就不能放點書在教室或者房間裡，天天把書包塞滿背來背去的不累？”

“這不重的，還可以鍛煉身體。”司英把最後一點書拿出。

好吧……

田貝貝想到她有事沒事就會把二十多斤重的書包舉起來當啞鈴用。

不過有一說一，她這種不專業的鍛煉還挺有效果的，田貝貝的目光在司英短袖衣角打了一轉，随即聽到司英“咦”了一聲。

“找什麼呢？”田貝貝見她抓起空蕩蕩的書包抖來抖去。

司英納悶：“我背英語單詞的冊子不見了。”

澄子也納悶。

“姐，她……”

澄子和霧月坐在開往醫院的車上。

此時霧月手上翻着一本英文單詞小冊子，它從司英的書包裡掉出，滑到角落被她撿到。

澄子指着英文小冊子，疑惑道：“她怎麼有兩個名字？”

霧月的指尖從寫着“司英”的第一頁滑到冊子封面，上面寫着“司茵”。

“她不喜歡茵這個字嗎？”澄子說，“我喜歡！看到這個字我就想到春天，生機勃勃的！”

霧月指尖一停，又翻回冊子的第一頁。

澄子問：“姐，你喜歡茵還是英？”

霧月指尖佛過力透紙張的名字，停下，又擡起，一筆一劃描摹着，口随心動，霧月說：

“英。”

“為啥？”

霧月指尖停下，點了點英字，彎唇，“更自由。”

“嗯——？”澄子對比兩字，随後點頭道:“好吧，茵的小人被困住了。”

霧月笑，繼續說：“還更有力量。”

“力量？”

“這個字……”霧月又描摹了一遍英字，“像不像小人舉起啞鈴練出了肌肉？”

“噗！哈哈！”澄子被霧月有趣的聯想逗得發笑，“英……哈哈……英是肌肉小人……哈哈！”

主駕的紅薇挂斷電話，問話聲打斷霧月澄子的笑鬧：“莎莎，你今天在哪吃的早餐？”

霧月把英語冊子合上：“小區後面的包子鋪。”

澄子跟着補充：“大王包子鋪。”這店鋪名取的還怪有意思的，澄子笑眯眯又重複一遍：“大王~包子鋪~”

紅薇的臉慢慢沉了下來。

霧月通過車内後視鏡看到她的神色，立馬猜到是什麼事情，指尖點了點冊子封面。

澄子也注意到紅薇面色不虞，趕緊起身趴到駕駛背椅：“姨姨怎麼啦？”

紅薇收斂怒氣換上笑容：“沒事，就是有些黑良心要收拾收拾。”

“嗯？”澄子沒聽懂，“什麼黑良心的？”回頭去看霧月。

霧月淡淡笑道：“蟑螂吧。”

澄子“啊”了一聲，“姨姨你房子有蟑螂？”

紅薇淡笑不語。

澄子立馬撸起袖子：“我來！對付這些糟糕的巧克力我最有辦法了！”

霧月輕掐了一下澄子的後腰，“不許用巧克力形容！”

澄子連忙點頭坐下：“是屎是屎！”

霧月想到會跑的屎，眉頭一蹙，澄子趕緊轉移話題：“那什麼……姐！我倒完垃圾回來沒見着你吓了一跳。”

今天她和霧月負責打掃綜合樓後面那塊空地，天知道她隻是去倒垃圾的一會功夫，回來一看，那麼大一個活人不見了被吓得。

好不容找到她姐可是人卻焉不拉幾的了。

澄子想着心疼皺眉，“好好的，怎麼就吐了呢？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好的……哎呀！那個包子！”

澄子終于明白紅薇為什麼生氣，霧月說的蟑螂又是什麼。

“姐！”澄子噘嘴，“你和姨姨一起欺負我！”

紅薇揚眉：“你可别冤枉我，我怎麼欺負你了？”

澄子趴回駕駛背椅：“你和姐姐打啞謎！”

紅薇笑：“那不是怕你擔心，平時呆呆的怎麼這會靈光。”

本來霧月不舒服隻用給她請假接回家，可澄子這孩子最緊着她姐，霧月不舒服離校，澄子這一天的學也是白上。與其讓她一個人在學校裡惴着心不安，紅薇幹脆跟她告了假，讓她好好待在霧月身邊。

澄子鼓起臉坐回椅子上，“我才不呆呢。”

這小表情太可愛了，紅薇笑出聲：“是是，我說錯啦。”

霧月見狀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澄子“哼哼”一聲回蹭一下她的掌心，表示原諒。

她腦袋的碎發毛茸茸的，霧月一下想到那個女孩。

那個腦頂呆毛直挺挺翹起的女孩。

偏偏她發際線絨毛炸開，陽光下，像根狗尾巴草插在金黃的蒲公英上，毛茸茸挨着毛茸茸。

霧月突然一笑，唇瓣無聲動了動。

【——司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