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
司英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田貝貝剛“哎呀”一聲,司英又接着打了兩個。
“你怎麼老打噴嚏?不會着涼了吧?”田貝貝和司英一起走出辦公室。
夏天吹空調感冒的學生不少,她們班上就有好幾個。
“沒。”可能是連打了三個噴嚏,司英的聲音有些沉悶,“我抵抗力好,這幾年都沒感冒過。”
田貝貝還想說什麼,司英一個眼神涼涼掃來,她讪讪笑了下,閉上了自己的烏鴉嘴。
兩人并肩走着,看到老班站在走廊和隔壁班的班主任正說什麼。
司英和田貝貝就要經過,默契放緩腳步豎起耳朵。
隔壁班主任問:“王老師,你班上今天有沒有學生請假?”
“我班上沒有,六班倒是有一個。”
“你說霧月啊……”
霧月……
司英腳步一停,往老師們的方向小碎步移了移,那架勢恨不得貼着她們身上聽。
田貝貝吓得趕緊推着她走。
隔壁班主任:“我班上今天有兩個學生請假,和霧月一樣都是吃了潮興街那家大王包子鋪的東西後身體不舒服。”她說着,歎了口氣:“我那倆學生還跟自己的父母說包子鋪的東西有毒,現在他們家長……”
兩人的談話聲漸漸遠去。
司英:“!”
潮興街的包子鋪……有毒!
霧月中毒!
司英一下惴惴不安。
正在醫院檢查的霧月猛地打了一個寒顫,澄子連忙把她外套拉鍊拉上,“醫院空調太冷了?”
霧月搖頭,幽幽道:“我覺得有人在咒我……”
澄子:“啊?”
霧月眯眼看向窗外,風驟大。
司英忽然停下。
田貝貝:“……你又要鬧啥幺蛾子?”
司英眨眼,“我怎麼感覺……剛剛被風打了一下。”
田貝貝:“……”
田貝貝無力吐槽:“你長觸角了?還能感知風打你……”
司英沒回她,情緒蓦地高漲,她剛剛突然想到潮興街就在她住的附近,那麼……霧月是不是也住那塊?
田貝貝看她眼神飄忽不知道想啥,拿胳膊肘拐了拐她,“你是吃了大王包子吐的?”
“嗯?……不是。”司英應着她的話,漂遊的思緒被拽回。
“那你吃了什麼?”
“芒果。”
“哦……芒果啊,别人吃多了上火,你怎麼還吃吐了?”
“起晚了随便拿了一個芒果當早餐,吃也沒吃飽,還遭了這罪。”司英歎氣。
田貝貝毫不客氣笑話她。
兩人踩着上課鈴聲走進高二一班。
司英放下書坐好,在王老師走進來前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随後開始一天緊張忙碌的學習。
但她今天分心了。
桌上的筆袋裡有一張潔白柔軟的紙巾,端端正正放在中間,上面團着一根纖細柔軟的發絲。
司英看着,雙眼空蒙。
腦海止不住澎湃湧現霧月灰藍色的眼眸,任由靈魂再次墜入那片海裡。
“司英!”
“司英!!”
田貝貝用力拍了拍她的桌子。
司英回過神,眼神還有點發直發愣,“怎麼了?”
“問你數學題,這道題你怎麼解的,讓我看看……”田貝貝說着,抽過司英手下的草稿紙,一愣。
“我靠!你寫一頁紙的霧月幹嘛?”
司英一個激靈,七魂六魄“唰”的從海裡歸回肉/身,她慌慌張張一把奪過,可能是靈魂出竅太久,一時結結巴巴不知道說什麼。
田貝貝笑她:“你不會對霧月一見鐘情了吧?”
司英怔住。
被發現了?
随着這個想法一出,她的心跳越來越快,臉倏地紅透。
“我的老天奶奶!你的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田貝貝擡手要去摸她的額頭。
司英躲過,猛地把臉埋在胳膊彎裡,聲音悶悶的:“太熱了!”
田貝貝看向教室角落開着22℃的空調:“這還熱?”
司英埋着腦袋不說話。
她的呼吸炙熱,體溫滾燙,她身下的桌子——
要化了。
像一塊巧克力,化在少女的心跳下。
這份甜蜜在心裡橫沖直撞,司英一下有了強烈的傾訴欲/望,她霍地坐起,臉是紅的,心是燙的,面上身上蒸騰着少女的嬌羞。
司英眼睛發亮,語調上揚,急急開口:“田貝貝,我喜歡……”
“唰啦—”
田貝貝翻過寫滿霧月名字的一頁紙。
一向八卦的她表情平靜,不在意的、不好奇的,把滿滿少女心事的一頁紙輕飄飄翻過。
司英話音一停,陡然品嘗到甜蜜之後的微苦。
她終于反應過來,原來田貝貝說的是玩笑話,眼睛裡的光暗淡幾分。
田貝貝聽司英的話說了半截就沒下文,擡眸疑惑看她,問:“怎麼不說了?你喜歡什麼?”
兩句問話重重砸向司英,班上女男嬉笑打鬧聲一同入耳。
司英沉默一瞬。
空調外機嗡嗡作響,身上撲來陣陣冷風,司英捏了捏濕澤的手心,呼出一口熱氣,擡眸看向窗外。
沒有一絲雲彩的天空,湛藍的宛如無邊的海,讓人心悸。
在田貝貝不耐再次出口問話時,少女蓦地輕笑,她說:
“喜歡……”
風驟起。
“霧月啊。”
“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