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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到女人家裡,許季西打開自家門,身後的男人一把抱住。
把人抱進懷裡,下巴抵在女人肩膀,委屈訴苦:
“發消息為什麼不提一聲?”
許季西縮在男人懷裡,擡手把旁邊的燈開起,準備想開玩笑轉移話題,臉頰卻沾上不知名的液.體,微微一愣。
那個溫度是熱的。
冒着熱度砸在臉邊,定然是眼淚。
她感到不可置信,他對自己居然上心的要哭,是真實的,在她覺得不是虛假。
所以他所有的一切,從來沒有作假。
她傻傻的以為時任檐玩玩而已,不會付出真心。
結果到頭來,是自己一廂情願,會認為他所做的事不過是想找人玩。
她越想,眼淚不知何時從眼角流過,也随之哭了。
“你怎麼不說話”
時任檐沙啞地說,發現懷裡女人一顫一顫,肩膀在抖動,不知是笑還是其他,他下意識松開了手,彎腰看她。
從下邊的角度看見許季西眼角通紅,眼淚一直砸在地上,泣不成聲。
發現她在流淚,他也愣住,反應過來連忙安慰。
“我不問了,你别哭”
一哭,他心疼。
許季西沒有言語,隻是不停在流淚。
“寶貝,寶貝,别哭啦”時任檐不知道怎麼安慰,腦中浮現母親哄弟弟時說的話。
“......”
“好難聽”她喜泣而笑,擡手勒住男人的脖子,強勢道“我今天不開心,你要哄我睡覺”
時任檐怔住沒答話,在疑惑女朋友的情緒變化。
她看他不說話,擡起指尖,輕輕觸碰時任檐的額頭,催促:“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他無奈笑道,一把抱起女人。
公主抱準備往沙發去,懷中女人出聲:“沒關門”
他轉過身,抽出右手把門輕輕關好,才返回沙發說“你沒洗澡,不能去床上”
“我不想洗”許季西搖頭,傲嬌道“那你幫我洗”
“......”
果然很珍貴。
“不怕男女有别”時任檐直視對方眼睛,試圖探究她是否抱有其他目的。
許季西頓了頓,一副思考的模樣,最終決定說“我洗,你就哄我”
這是她能做的最大讓步。
本身心情又不好,洗澡又讓人産生多慮的情緒,讓人煩躁和低落。
“嗯”
他傲氣點頭,把人放在地上,自己則去沙發,漫不經心翹起二郎腿,拿起手機聊天。
鹿銷:[不是說好找我嘛?人呢!]
女人見狀,扭頭回了卧室,翻找換洗的衣服去浴室。
看着許季西如此急匆匆,他無奈搖頭,回複信息。
[在女朋友家,沒空搭理你]
那頭鹿銷挑了挑眉,驚訝地問[我去,真的假的?]
[你這麼多年沒找女人,是不是在等她?]
她指許季西,那個離開村子的人。
鹿銷知道他心裡住着人,所以上大學沒找女人,隻為了等她。
[是]指尖在上面敲打,時任檐眼神卻時不時盯着衛生間的門。
聽着裡面不斷地水聲,喉嚨莫名感到幹澀,想找水喝。
[我去,你他媽跟她在一起?]鹿銷激動回。
那個‘是’不是代表認同的意思嗎?
以他對時任檐的了解,倆人定然是在一起。
時任檐覺得對方問題真多,便不想搭理,衛生間的水聲沒了,他知道女人應該在穿衣服。
手機不自覺握緊,閉上眼浮現許季西穿衣服...
不行!
他打斷内心不合時宜的想法,喉結上下滑動,剛好咔嚓一聲,門開。
女人一身睡衣睡褲,寬松真絲款,頭上随便紮着丸子頭。
男人放下二郎腿,起身把手機揣回口袋,漫不經心說“去床上”
讓人聽着無比暧昧。
女人倒覺得還好,臉色淡淡,先一步走動帶路。
來到簡潔的房間,随手開旁邊的開關,漆黑的房間一下亮起,許季西直接躺在床上,蓋好被子閉眼說“請開始你的表演”
如果哄不好,你也别睡覺。
她臉上擺着一副你哄不好你别睡的表情。
“...好”
時任檐無奈把旁邊的椅子搬在床邊,動作很輕,沒有發出一點異響。
輕輕放好,又坐下,看着女人的容顔,他開始溫聲細語:
“寶貝寶貝...”
“這個太土,換一個”許季西打斷說,依舊閉眼。
時任檐更加無奈,感覺現在的許季西很傲氣,讓人稍微有點難以伺候,卻比以前要好。
不是說煩躁,給人添麻煩,是他認為,她應該早該如此,對他放開自己的本性。
以前存在普通朋友的關系,她對他保持良好距離,不會讓人感到很熟,關系好的錯覺。
直到相處後,才慢慢發現她脾氣,和高傲性格,或許不顯。
但在相處過程中,從細微動作上來看,确實會有明顯的行為。
那他想,她的要求或許不似尋常,需要特别突出的方面來表達許季西想要的感覺。
那他說起自己的經曆,會不會願意聽呢?
抱着這個想法,不徐不慢開口:
“從前有一家三口的人,剛去新房子,看到對門有個在地上蹲的小女孩...”
他邊說邊仔細觀察她,見許季西沒有任何情緒,才微不可察松口氣,繼續說“然後聽見她母親叫小西,通過大人們的交流,男孩才知道女孩叫季西”
...
不知講了多久,床上女人發出緩慢有序地呼吸聲,明顯是睡着了。
他漸漸消了聲,不再繼續,隻是看着女人美麗的側臉,突然想起與許季西重逢時。
她一臉冷淡向他開口問路。
當時的他就很肯定,她一定是小時候住對門的小女孩。
可惜她不記得他。
或許是長大的原因,才導緻她認不出他。
知道她搬去他家旁邊,時任檐會開心的睡不着覺,可惜無人知曉,他那天有着怎樣心情。
失而複得?那算不上。
他們隻是認識,并無其他。
在慢慢接近試探當中,他漸漸了解許季西怎樣的經曆。
如今再度重逢,他想,這一切是上天安排,也是他在每一階段過生日的願望裡,皆所求的事。
那麼...
他絕不放手。
看着許季西熟睡的臉,他俯過身,輕輕在女人額頭間落下一吻。
“許季西,後面的日子,我一定陪在你身邊,除了工作,日日都在。”
他不知道,熟睡的許季西根本沒有睡,隻是閉着眼裝睡。
不是睡不了,而是不能接受旁邊有個人,在注視自己。
即使是時任檐,她也不能完全睡着。
聽着他的話,她在心中對自己嗯了句。
給他機會,也是給她一個交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