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航中午到家時,推開門見白宛戴着耳機坐在沙發上聽歌,連他開門都沒意識到。
靳航站在玄關沒急着進門,白宛聽着聽着大約有些迷糊,慢慢歪到了沙發上,連眼睛也閉了起來,他抿了抿唇,又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打起了瞌睡。
是昨晚沒睡好?
靳航悄聲換了拖鞋進去,将外賣輕輕放在桌上。
他出門後的這幾個小時裡,白宛就是這樣無聊待在這個空曠又安靜的房子裡,雖然帶他認過路,但對白宛來說,這裡隻是個陌生的地方吧?
他看不見,沒有普通人可以找的樂子。
靳航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不過,他下午開始就不出門了,他可以陪白宛。
靳航彎腰拎了一側的毛毯,剛搭在白宛身上,沙發上的人就醒了。
“桐哥?”白宛下意識撐起身,“你回來啦?”
靳航的手一頓:“嗯。”白宛坐了起來,靳航順勢收走了毛毯,“餓了吧?來吃飯。”
白宛聽話循聲跟着靳航到了餐廳,這才道:“我給師父打過電話了,師父說昨晚那個人被抓起來了,我不用在你這裡打擾了。”
靳航解塑料袋的手指停頓了下:“你要走了?”
白宛點頭:“是啊,我知道你說雇我在這裡給你按摩是怕我住的尴尬,我本來早上就該走的,但覺得不告而别不是好行為。桐哥,你下次去店裡,我免費給你按摩吧,這次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可我……”他都打算住家辦公了啊!
這話靳航沒說出口,白宛有自己的工作,他是獨立的個體,他又憑什麼把人扣在家裡?
可是聽到白宛要走,靳航莫名很舍不得。
“桐哥?”白宛沒聽他繼續,微微傾身靠過去,“你剛才想說什麼?”
“沒什麼。”靳航低頭解開外賣袋,“吃完我送你。”
“嗯。”白宛臉上挂着笑,又問他,“你感冒還難受嗎?”
靳航憋着氣:“不知道。”
白宛“啊”了聲。
靳航将餐盒端出來,拿起筷子想給白宛,一轉身,眼前身影微壓,白宛摸索着碰到了他的鼻尖。
靳航的呼吸微斂,那隻手便輕易摸到了他的臉,接着覆上他的額頭。
白宛一臉認真,另一手貼着自己的額頭:“還好燒退了,桐哥,你哪裡難受?”
心裡難受。
靳航沒來由一念,忽而脊背僵了僵,他的呼吸心跳瞬間開始加快。
他剛剛在想什麼?
白宛等了會兒沒聽面前之人回答,正要再問,手心一空,接着他的手腕被人拉住。
一雙微涼的竹筷被塞到了手裡。
“吃飯。”桐哥的話語淡淡。
聽起來,他好像生氣了。
是因為工作不順利嗎?
白宛沒敢多問,小心翼翼握住筷子應聲。
那隻圈着他手腕的手沒松,白宛隻覺得手腕被一股力道拉着往前。
“這邊是肉末茄子,這盤是爆炒鹿耳菇,邊上是紅燒肉,還有……算了。”
握着白宛的手一松,白宛的呼吸一輕,聽他又道,“我給你夾吧。”
白宛的心頭微熱:“謝謝桐哥。”
“嗯。”靳航夾了一筷鹿耳菇,又想起來問,“有忌口的嗎?”
白宛想了想:“香菜,魚腥草。”
靳航失笑:“都沒有。”他俯身将鹿耳菇放到他碗裡,“吃吧。”
白宛聽見他笑,也跟着笑,他嘗了幾口菜:“桐哥,你不吃辣啊?”
“嗯。”因為唱歌的關系,靳航的嗓子必須保護好,辛辣之物他很少碰,“喜歡吃辣?”
白宛笑:“喜歡。不過今天的菜也很好吃。”
“嗯。”靳航又給他夾,“多吃點,下次給你點辣菜。”
話落,靳航自己都愣住了,怎麼那麼自然承諾什麼下次。
白宛倒是沒在意,他有點高興:“不用啊,我可以不吃辣,但是不吃辣的人點辣菜的話吃了會不舒服的。我不想你不舒服。”
媽的,這小瞎子怎麼那麼會招人疼?
靳航睨着他看了會兒,忍不住問:“你平時在店裡怎麼吃飯?”
白宛道:“師娘有時會給我和師父做好飯,我們放微波爐熱一下就可以,師娘不做飯的時候我和師父忙就叫外賣,不忙就自己做飯。”
靳航錯愕:“你倆怎麼做?”
白宛哈哈大笑:“有電磁爐啊,我會做蛋炒飯,會煮面,煮馄饨……還有簡單的炒菜,我都會。”
“那怎麼知道熟不熟?”
白宛又哈哈:“做的多了就有時間概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