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倒不如去死的更死得其所一點。
他于何觀有恩,何觀易容的秘密對他也是毫無保留,所以他才想到了這個計策。
那日他提前潛入了陳儒言的房間殺了他之後,讓何觀借着上菜把僞造的遺書呈到每個官員的手上。原本何觀隻要舍棄李錢的身份,他便會高枕無憂。誰想漏算了一步,讓謝堯查出了何觀的身份。
不過好在他為自己留了一條後路。他知曉謝堯每次見陳儒言時都會穿陳儒言送他的那件衣服,所以差何觀去弄了件有一樣玄花暗紋的,再買通了唐一,讓唐一故意給沉妉透露撞見身覆鬥篷的可疑之人的消息,又讓何觀與唐一當堂指認謝堯。
百般算計,到頭來卻是功虧一篑。
徐越則想起青鶴樓他見陳儒言的最後一面,他口中喃喃着他親自為自己取的表字,滿眼的不可置信。
“我這裡确實沒有你想要的東西。”徐越則說,“那日我搜過他的身,鑰匙并沒有帶在他身上。若他真是想在那日給你,那便是來的路上出過什麼岔子。”
話已至此,徐越則起身要離開。他如今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是他欲陷害謝堯在先,甯家如今也不會放過他,多說無意。
“師兄。”謝堯突然出聲叫住徐越則,慢條斯理地開口道,“城門處停着一輛馬車,明早會送你離開。”
徐越則怔愣在原地,驚愕地望向謝堯。
“你是輸了。”謝堯溫溫和和地說道,“不過這一局,我讓你。”
……
等到影衛帶着徐越則離開,秦覺來到謝堯身側,皺了皺眉,猶豫着想說什麼。
淡淡瞥了秦覺一眼,謝堯十分清楚秦覺的意思。
這個時候放徐越則離開,後患無窮。
“秦覺,你知道于人來說,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嗎?”謝堯輕笑着說了一句。
知道謝堯并沒有要自己回答的意思,秦覺隻是垂眸恭敬地聽着。
擡頭望着眼正好的月色,謝堯輕勾了勾唇角,笑意落進沉沉的夜色之中。
“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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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李家宅邸僞造成遭了劫匪的樣子,無非是想造成李錢失蹤的假象,但其他的李家人,還被你藏在别的地方吧。”謝驚枝望着眼前的何觀,平靜道,“我可以幫你安置他們。”
“你不過一屆小小狀師,憑何承諾自己可以做到。”何觀不屑地冷哼一聲。
謝驚枝也未惱,隻是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
看清令牌上的字,何觀臉色霎時變了變。
“我的承諾不夠,那麼錦澤王的承諾呢?”
這令牌還是過去謝忱方便她出宮玩拿給她的,不過她曆來都是易容出宮,為了掩人耳目,還從未用過這令牌。
現下用來唬住何觀,已經十分夠用了。
沉默了一會兒,何觀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陽郴之戰。”謝驚枝垂眸俯視着何觀,緩緩說出了幾個字。
話音方落,何觀像是被驟然觸碰到什麼恐怖的回憶一般,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半晌未說出一句話來。
謝驚枝微蹙了蹙眉,正想開口詢問,耳側一道厲風襲過,牢獄中的燭火熄滅,四下頓時一片漆黑。
電光火石之間,謝驚枝轉身之際,猛地将手中的迷藥灑了出去。
那道身影卻躲也不躲,任由藥粉被灑了全身卻沒有絲毫異常,謝驚枝來不及驚訝,匕首自袖間脫出,毫不猶豫地刺過去。
那一刻,手腕被死死扣住向外一折,謝驚枝悶哼一聲,匕首掉了出去。
昏黃的燭火再度亮了起來,謝驚枝察覺道熟悉的氣息,蓦地一怔,止住了掙紮。
臉上的面紗被揭下,帶着涼意的指尖撫上她原應有道擦傷的臉頰,柔軟的肌膚完好無損。
謝堯眉眼含着笑意。
“妉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