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們之後進來的兩個男人也依然在聊天,還又點了一份燒鳥拼盤。
伊達航仿佛無意間往那邊看了一眼,松田陣平同樣注意到了,但懶得搭理,接着問伊達航,
“你怎麼忽然想讓我和搜查一課的警察他們打好關系。”
伊達航從台面上找出一根新牙簽,又習慣性地咬在嘴裡,
“本來你在搜查一科就幹的很不錯。他們看在眼裡,隻是缺少一個破冰的機會而已。”
松田陣平啧了一聲,“不止吧。”
“原來你知道。”伊達航感慨。
他今天去了兩次搜查一課,當然看得出來許多刑警對松田陣平的态度很複雜,那種有點排斥、又有點羨慕嫉妒的氛圍已經快遮不住了。
但這樣也沒什麼。
松田陣平并沒有做錯。他隻是不太合群,沒有在剛到搜查一課的時候規規矩矩的和其他人聯誼交流感情,沒有給前輩問好和跑腿,隻專注做自己的事。
而搜查一課的警察也沒有對他使絆子,他們隻是單純的漠視,把他排斥在圈子以外。
對松田陣平影響不大,畢竟松田陣平不是需要抱團取暖的人,遇到問題也鮮少會想到要去向别人求助。
所以就算是伊達航不會去插手,他們也能維持和平,一直到松田陣平離開。
“你就當我多操了些心吧。”
“不。班長,還是謝謝。”
伊達航故意道,“那你可就要欠我一頓烤肉。”
“行,反正我就是躲不開這一頓。”
松田陣平剛說完,忍不住笑了起來,餘光卻瞥到隔間邊欄金屬風鈴上反光的影像。
那兩個公安正悄然看向這邊。
他收回白天對風見裕也說的話,有點煩。
松田陣平無意識地流露出一點不爽,不打算繼續坐在這。
正想招呼班長出去走走,旁邊一塊陰影忽然迅速栽落,在前方的地面擴大。
松田陣平立刻轉頭,果然看見那個獨眼廚師正一臉驚慌地往前摔倒。
他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伊達航也幾乎在同時反應過來,接過廚師手上正在因為傾斜而不斷滑落炸雞塊的盤子。
但這是上面已經隻剩下兩塊炸雞。
“抱歉!實在抱歉!”
獨眼廚師一臉尴尬地說,
“這份炸雞本來是想要送給您的,現在隻剩下這兩塊了,我再重新炸一份新的。”
松田陣平愣了下,“給我?”
“對。”
獨眼廚師又露出和善的笑,
“我家老闆很喜歡您呢,吩咐我說如果您再過來的話,一定要給您免單。可剛剛好像不是您請客,老闆又不在,所以我自作主張給您送點我們這邊的招牌炸雞。”
“你們老闆是誰……”
松田陣平還想說他從來沒來過這家店,但說到一半,他猛然意識到,這個廚師似乎在有意識的擋住那邊兩個盯梢的公安的視線方向。
還有誰能莫名其妙地認識他,又要給他免單?
松田陣平閉上了嘴,獨眼廚師卻又端起桌上的盤子,用有些古怪的熱情語氣問,
“松田先生,那需要我幫您處理掉這兩塊嗎?”
他的重音放在了“兩塊”上。
熱氣騰騰的室内,一股陰寒涼意卻從松田陣平的脊椎骨往上竄到頭頂,讓他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