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從杯戶購物廣場回來之後,佐藤美和子反複思索,還是覺得松田陣平的左手不太對勁。
如果隻有一次也就算了。但她分明記得,昨天在辦公室,松田陣平提起炸彈預告時,左手也似乎痙攣了一下。
但那時松田陣平還沒暴打炸彈犯,手上連現在這點擦傷都沒有,所以佐藤美和子懷疑是舊傷。
高橋警部卻否認。
佐藤美和子沒想明白,決定直接問一問。就她對松田陣平的認識,如果真是舊傷的話,松田陣平不會在意被人問出來。
尤其是這傷沒有影響他拆彈和抓捕犯人,也沒有什麼遮掩的必要。
結果松田陣平被她一問,卻目露怔然,像是剛反應過來這件事似的,看向自己的左手。
佐藤美和子不由順着他的目光一起看過去。
原本自然垂落的手擡起,翻轉間露出略帶薄繭但毫無傷痕的掌心。卷發男人略微用力,修長而有力的手指便抓握舒展,靈活而穩定。
“已經沒事了。”
他沒有具體說是什麼情況,卻也沒有否認。
伊達航的眉毛一下子緊緊皺起。
這時前面已經有人停下,
“就這家怎麼樣?好像沒來過這家。”
話題中斷,一行人湧進居酒屋。
松田陣平跟着進去,無意識地往側面開放式料理台看了一眼。恰好正在烤串的廚師擡頭,對他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左眼上白色的單邊眼罩在騰騰的熱氣間模糊不清。
松田陣平收回視線,跟着服務生到某個半開放的隔間坐下。
不到半分鐘,兩個男人走進居酒屋,恰恰好坐在能觀察到那一桌刑警的位置。
廚師照例跟着服務生一起歡迎了客人,接着低頭,用旁邊一塊布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拿起手機發了條消息。
而松田陣平他們的隔間裡,一開始許多人的态度還有些拘謹,但是等到烤肉串和各類小菜上來,喝了幾口啤酒之後,氣氛驟然熱烈了起來,有人甚至誇起松田陣平今天的表現。
松田陣平沒想到這群人看起來平時不聲不響,實際上那麼關注他的舉動。
酒過三巡,這群人說話更加随意,有人拍桌,大着舌頭說,
“松田陣平,怎麼會有你這種長得又帥,腦子又好使,身手還好,既會拆彈又能破案的警察。之前有一個白鳥已經夠過分了,再加上你,讓我們普通人怎麼活!”
白鳥警官裝作沒聽到,旁邊卻有人附和,
“沒錯,還好你脾氣不好,不然的話我們挨個去跳樓好了。”
松田陣平臉黑了。
“沒錯!保持住,就保持住這個表情!”
“完了,想掏槍了。”
有人開始暢想,
“如果以後要去查什麼和黑l幫相關的案子,我們就把松田往那一擺,絕對能完美融入。”
“對對,趁着這段時間,多給松田一點發揮的機會。”
好像一下子就熱絡了起來。
松田陣平其實也沒有附和什麼,偶爾看他們話題過火了甚至還反駁一句。
但這些人也不生氣,反而會露出來果然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
又過了一會,話題逐漸從松田陣平以及伊達航身上離開,轉移到了案子上、工作上。
佐藤美和子中途就離開回家,白鳥警官去送她。松田陣平一直有一搭沒一搭的,吃着東西喝兩口酒,有時候聽一耳朵他們在說什麼,有時候壓根不聽,隻是專心想怎麼處理玩家後續的任務。
忽然某一時刻,他驚覺周圍的聲音已經靜了下來。
松田陣平再擡起頭,發現伊達航和為數不多的清醒同事已經開始着手安排,打車把其他人送回去了。
松田陣平跟着搭把手,沒一會就隻剩下他和伊達航兩個。
侍應生收拾了桌子上的狼藉,他們兩個人卻沒離開,隻是找了另外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