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倉辻速水雖然父母被殺,自己也被暗殺了好幾次,但是他并沒有向普拉米亞複仇的意願,甚至完全沒聯系過'納達烏尼奇托基提'。這次和你一起出現在澀谷,一起遇到拿着炸彈正要裝進廢棄大樓的普拉米亞,純屬偶然。”
松田陣平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但依然沒有改口的意思,
“……是這樣。”
降谷零可以繼續逼問,但他停下了。
這其實說的通。
降谷零想。
不是松田陣平錯漏百出的答案,而是答案後面他想掩蓋的那份“真相”。
倉辻速水的父母被普拉米亞殺死卻沒有證據,自己也幾次死裡逃生。所以倉辻速水暗中聯系上“納達烏尼奇托基提”,告知他們普拉米亞在日本。配合他們行動,也是想要引出普拉米亞。
他才不到二十歲,本來就是莽撞的年齡,不是沒可能做出這種沖動舉動。
甚至最後挑破普拉米亞身份時的反應,也可以用知道今天“納達烏尼奇托基提”要動手來解釋。
從松田陣平的角度,倉辻速水完完全全是被動複仇。
甚至倉辻速水沒有動手,隻是給一個民間組織傳了消息。
降谷零相信松田陣平不會同意這種私下複仇的行為,可能松田陣平昨天到澀谷,就是發現了這件事,所以想要阻止。
因為松田陣平的拖延,普拉米亞沒能去安裝炸彈,所以“納達烏尼奇托基提”的人引開松田陣平,直接對普拉米亞動手。
炸彈沒有爆炸,過程中沒有牽連到普通人。
松田陣平現在的遮掩,也隻是想把為父母報仇的倉辻速水從這件事中摘出去。
如果不是公安查到,“納達烏尼奇托基提”此前并不知道普拉米亞的長相,他們得知普拉米亞可能在日本的消息也與倉辻速水無關;
如果不是公安查到,另外還有一批人,黃雀在後地趁普拉米亞從“納達烏尼奇托基提”包圍中沖出,正松懈時動了手;
那降谷零或許會假裝相信松田陣平的話。
“昨晚普拉米亞殺了人。”
卷發男人的表情空白了。
那個表情讓降谷零幾乎看不下去,但他還是堅持打開了旁邊的電腦,調到了正在重播的新聞上。
“第一個,一個高中生,16歲,女,在便利店附近的小巷裡被炸死的。”
松田陣平目光僵硬地轉過去,任由新聞播放,直到爆炸現場的畫面一閃而逝,
“暫停。”他聲音沙啞地說,
看了那張模糊的圖片足足一分鐘,才道:
“這個痕迹,不是普通的炸彈,有可能是普拉米亞的液體.炸彈。用量很小,爆炸時距離她應該在半米之内。為了保證精度,普拉米亞應該就在附近。”
松田陣平确認炸彈的速度比公安那邊派人勘驗的速度還快,而且結論幾乎一緻。
降谷零不合時宜地在心底歎息了一下,實在沒辦法再放下去,打算到此為止。
卻聽見松田陣平近乎冰冷的聲音,
“繼續。”
“你剛說第一個,後面應該還有。”
降谷零沉默,松田陣平卻站起身,越過他自己按下播放鍵。
“第二個,主播,男,24歲,死亡地點是杯戶大橋下的分岔路口。”
“第三個,出租車司機,男,31歲,死亡地點距離第二個人隻有不到一公裡。”
“都是被炸死,都是同一種炸彈。”
卷發男人被凍結般,一動不動地站在播放的新聞畫面前。
降谷零已經有點後悔告訴松田陣平這件事了。
他的本意是告知松田陣平倉辻速水的危險性,以及倉辻速水身後可能還有一個勢力,而不是用這種事來逼迫松田陣平。
降谷零快速地道,
“這三個人都在昨天下午接觸過'納達烏尼奇托基提',我們調查認為,是他們促成了'納達烏尼奇托基提'發現普拉米亞身份,而驅使他們行動的人,可能就是倉辻速水。”
卷發男人的表情忽然變作怔忪,仿佛一下子被這個名字激活了。
“倉辻速水?”
他像是不願意相信,繼續向降谷零确認,
“你确定,他們真的和倉辻速水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