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月姑娘,你在屋裡嗎?”似乎是晴嫂的聲音。
在這凝畫閣裡,也隻有晴嫂的聲音會讓夙月感受到些許的親切。
“在,晴嫂快進來。”夙月應了一聲,不再理會鳥籠中的金絲雀。
晴嫂并不是一個人過來,還帶上了夙陽。這嬰孩的模樣還真是一天一個樣,這才多久不見,夙陽似乎又水靈了一些,一雙漂亮的眼睛很是惹人憐愛。
“快,快坐下。”夙月連忙去準備茶水。
晴嫂見到夙月屋裡的流采,神情頗為驚訝。如此看來,她并不知道流采的存在。
“這位公子是……”
“哦,他是我的一個朋友。生病了,現在生活不能自理。玄夜将他安頓到我這裡,暫時由我照顧。”夙月将一杯清茶遞給了晴嫂。
“看來閣主對你還真是不錯。這種上好的茶葉我就是在宜荌主子那裡也沒有見過幾回。”晴嫂顯然是把這茶當做至寶。畢竟這麼好的茶,她窮盡一生也未必能喝上一回。
夙月卻隻是幹笑,不予置評。的确,别看這觀火閣擺設簡單,但吃穿用度,絕對是堪比皇宮貴族的。也不知道這玄夜究竟是對夙月用心,還是因為對泠樾的愧疚,一直沒有縮減觀火閣的用度。
愧疚?但如果他真的會愧疚,泠樾又怎麼會死。隻怕是泠樾不小心知道了他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會慘遭毒手吧。也罷,夙月已經累了,對于這些她已經沒有精力去追究了。他隻想好好照顧流采,也算對得起泠樾。
“你看我,光顧着喝茶,都忘記和你說正事了。”
“什麼事?”起初夙月還以為晴嫂隻是單純過來和他拉拉家常而已。如今看來,似乎并沒有那麼簡單。
“倒也沒什麼,是今天小楠來信說她很想你。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東西拿給她,也讓她好有個念想。”
夙月琢磨了一會兒,便把玄夜拿來的鳥籠拿給了晴嫂。
“你看這個行麼?”夙月問。
“這不是金絲雀嗎?這麼好的東西,你也舍得給小楠。”晴嫂驚訝。
“這也沒什麼,都是身外之物罷了。”夙月微笑。
“那也行吧,随你。”晴嫂應了一句,把鳥籠放到了離自己座位近的地方。
“晴嫂,我還想問你一件事。”夙月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口。
“什麼事?”晴嫂一向是個熱心腸的人,就算是件芝麻小事,她也會當成天大的事情去辦。
“夙月想請您幫個忙。”夙月心裡其實還是有些舉棋不定的,畢竟,到頭來,她是在讓晴嫂替她冒險。
“有事就說,别支支吾吾的。隻要我能辦的,就一定給你辦的妥妥帖帖。就是我自己辦不了,也一定想辦法讓别人給你辦好。”晴嫂斬釘截鐵地說。
夙月心知晴嫂說的不是玩笑話,可就是因為晴嫂這股熱心腸,夙月才越發擔心。搞不好,晴嫂真的會因此喪命。
“我想向外邊運些東西。”可是晴嫂是她唯一的希望了,起碼現在是。除了她,沒有人能幫她了。
“害,那不是很好辦嗎?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神神秘秘的。你要是想運東西,直接跟閣主說不就得了,閣主待你如此寬厚,你就是要金山銀山,他也一定給你運出去。”晴嫂暧昧地笑了笑。
可玄夜,才是夙月最大的麻煩。
“這件事除了你我,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夙月皺眉,聲音也放小了些。
“為什麼呀?”晴嫂探過頭來,很是疑惑不解。
“你想想看,我初來乍到,便享受極好的待遇,如今又琢磨着将東西運出凝畫閣。且不說這東西是不是凝畫閣的,就算不是,人多口雜,也不會有人相信。到時候,人人皆道夙月是個貪圖富貴吃裡扒外的人,我在凝畫閣的日子也就越發難過了。”
晴嫂細細一想,夙月說的的确有理。照玄夜的态度來看,夙月短時間内是走不了的,既然要呆在凝畫閣,那就不能四處樹敵。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晴嫂說完卻又哀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