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還是不能出面,自己一旦出面,董立松還是會毫無懸念地偏向自己的家人。
因為胡秀秀生的是兒子,自己生的是女兒,所以,董家所有的人,包括大姑姐董立梅在内,都覺得自己家裡要錢沒用,就應該把錢貼給老大家。
大壯和二壯,才是他們老董家的根呢!
這一次,自己要讓董立松自己忍無可忍,求着自己出面的時候,再出面。
聽了胡秀秀的話,大舅就問:“立松,你怎麼看?”
董立松登時面露難色:“大舅,爸這一住院,就要個把月,我實在請不了那麼長的假啊!”
“立松,這事好辦啊!你忘了,他大姑爺的親哥哥,就在教育局裡頭當科長,這事,隻有他大姑爺肯幫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胡秀秀笑眯眯地說。
董立梅的老公李雲龍倒是個厚道人,他沒說話,隻是以詢問的眼色看了一眼小舅子:“立松,這事吧,能不能幫,還真的說不上來!”
李雲龍的意思是誰也不想得罪。
可是,董老太卻開口了:“立松,你請一個月假,公家不扣你工資,你哥要是耽誤一個月,那地裡的活誰幹啊!雲龍,你就找人幫立松請假吧!”
董立松看了瑞巧一眼,眼神中盡是無奈。
“立松,你倒是說話呀!”董老太的語氣開始透露出不滿。
董立松隻好點了點頭。
瑞巧卻淡淡一笑,仿佛這件事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大姐大姐夫,那我們走吧!”
看着幾人遠去的背影,大舅滿意地嗯了一聲:“立松,沒想到你媳婦倒是挺賢惠的。”
董立松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第二天,瑞巧回到家裡,已經是上午快九點鐘了。
“媽,小米呢?”見她媽正在院子裡搓衣服,瑞巧就問。
“小米早上喝了一大壺牛奶,現在又睡着了。”
瑞巧急忙進屋,看着被窩裡女兒熟睡的小臉,心裡登時就踏實了下來,自從女兒出生以後,她還沒離開過這麼長時間呢。
她在女兒的小臉蛋上輕輕巴了一口,然後才蹑手蹑腳地來到了院子裡。
“瑞巧,你公公怎麼樣了?”她媽忙問。
“沒事了,已經救回來了!”
瑞巧媽說:“救回來就好,傷得挺重的吧?”
“是挺重的,所以,醫藥費恐怕要一大筆啊!”說到這裡,瑞巧歎了口氣。
隻要她跟董立松一天沒離婚,那這筆錢她們就有義務出一份。
董老頭千不好萬不好,這個治病的錢,他們都是要出的。
瑞巧是個有底線的人,她從來都肯講道理。
可是,錢又從哪裡來呢?
事到如今,隻好去收貓蹄了,否則,女兒的奶粉錢恐怕都成問題了。
想到這裡,她就說:“媽,你現在到村裡各處說一下,就說我收貓蹄,25塊錢一斤,叫她們挖到貓蹄曬幹了就拿來。”
瑞巧媽一怔:“瑞巧,這門生意你真的做過?你可不能把錢都給貼進去啊!”
瑞巧想了想:“媽,我身上現在有兩千塊錢,我隻拿一千塊錢收,等這一千塊回來了,再賺了,我再多收一點,你說的沒錯,我不能冒着小米奶粉斷頓的危險,去做這這個生意。”
她媽點了點頭:“山上的貓蹄被人挖了幾天了,現在應該就有曬幹的,我現在就去說。”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她媽就回來了。
跟她媽一起回來的,還有他們村的張奶奶和王奶奶。
“瑞巧,你張奶奶和王奶奶聽說你要收貓蹄,立刻就把她們挖的貓蹄送來了。”
瑞巧忙道:“張奶奶,王奶奶,你們先把籃子放下,怪沉的,先坐下來喝口水。”
張奶奶笑道:“不用了瑞巧,我們回家還要燒豬食喂豬,還要洗衣服做飯,收拾屋子,一刻都不得閑,也就是抽點空挖個貓蹄,都沒空拿去鎮上賣,你能收,那是再好不過了。”
瑞巧知道,春天正是地裡農活最繁忙的時候,每家每戶的勞動力都下地幹活了,這些老奶奶忙于家務,沒時間挑出貓蹄裡的草葉雜質,所以才給了自己商機。
于是也不耽誤她們的時間,就說:“媽,咱們家的秤呢?”
瑞巧媽自己房裡拿出了杆秤。
瑞巧将兩位奶奶籃子裡的貓蹄倒進塑料袋裡,過了秤。
張奶奶的一斤半,王奶奶的二斤三兩。
瑞巧轉身從裡間取了錢出來。
好在,裡面有一些零錢。
她付給張奶奶三十七塊五,付給王奶奶五十七塊五。
兩個老奶奶都很高興。
“明天,得去村口的小賣部裡兌些零錢了!”瑞巧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