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巧嗫喏道:“也沒有什麼意思,就是好奇罷了。”
表姐微微一笑:“我想着你,你嫁個端鐵飯碗的老師,應該是衣食無憂的,不至于沒錢花。不過,我到底比你大幾歲,有句話說出來,不知你愛聽不愛聽。”
“表姐,你說。”
“雖說你老公有鐵飯碗,你們家的錢細水長流不斷頭,可是,你要用錢,手掌心還是向上的。俗話說的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對象有還得伸伸手,真的是誰有都不如自己有啊!”
瑞巧眉頭緊鎖:“表姐,你說的話,是非常有道理的。可是,做生意是需要本錢的,比如說這貓蹄,我想收,卻沒有資金。”
“瑞巧啊,即便你有了資金,摸不準行情,不懂市場動态,賠錢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表姐沉吟了一會,忽然又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渠道?”
瑞巧也不隐瞞,當下把怎麼遇見王學曆的過程一一說出。
表姐眯縫起眼睛:“既然是跟那家鋪子有過長期合作,那應該是靠譜的。不過,瑞巧,做生意這種事情,需要萬分小心,你要是真想跟他合作,就根據他給的地址,去亳州一趟,實地考察一下他的工廠,然後在附近打聽一下這個廠的具體情況,像效益什麼的。”
“表姐,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我壓根就沒錢收購,我還要去亳州做什麼呢。”瑞巧苦笑道。
表姐緩緩道:“既然你現在沒法幹大的,也可以像我一樣,從小的幹起。”
“怎麼幹?我自己挖嗎?那也不現實,我帶着個吃奶娃娃呢。”
“我的意思你可以倒買倒賣一些小的,不需要投入多少錢的。”表姐提醒道。
聽到這裡,瑞巧突然想起了當日去縣城裡賣野枸杞的時候,那個老闆娘對她說的一番話。
原話她忘了,意思卻清楚地記得。
野枸杞在鎮上賣,成色不好的話,要二十塊錢一斤。
可是,如果是坐車去縣城賣,成色又足夠好的話,就是二十五塊一斤。
野枸杞是這樣,那麼貓蹄也是這樣。
所謂的成色不好,是指草藥裡混合着草葉,或者根莖太長,農人們沒有那個功夫去将這些草藥和根莖清理幹淨,也沒有時間去縣城賣,更不想花那個路費。
而自己,有的是時間。
像貓蹄,成色好的,可以賣三十元,成色不好的,隻能賣二十五元,自己完全可以以二十五元一斤的價格在村裡收貓蹄。
然後,可以一邊帶小米,一邊将貓蹄裡的根莖草葉清理幹淨。
那些被清理掉的幹枯的根莖草葉,幾乎不影響重量。
清理幹淨後,自己拿到縣城去賣,一斤就可以淨賺五元了!
于是她點了點頭,并沒有将自己的想法說出去,隻是說:“我來好好想想!”
表姐嗯了一聲:“不早了,我要回家了,我不回去,兩個孩子睡不着的。”
瑞巧點了點了,乘着月色,回到了家裡。
到了家門口,卻發現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小轎車。
瑞巧一怔,怎麼回事,自己家什麼時候也沒有這樣貴客啊!
她急忙走進家裡,卻見董立松的那位香港表哥,梁劍鋒正端坐在自己家堂屋大桌前的闆凳上,和她爸說着閑話。
“瑞巧啊,你表哥已經等你很久了!”瑞巧爸說。
“表哥,你怎麼來了?”瑞巧問着,心裡隐約猜到了他的來意。
“弟妹,立松我來接你去縣城醫院一趟,大姨夫的情況很不好。”梁劍鋒站起來說。
瑞巧問:“表哥,小米爺爺到底傷在哪裡了?”
“頭腦震蕩,脾髒破裂,情況比較緊急。”梁劍鋒說。
瑞巧知道,如果情況不危急的話,董立松也不會讓他表哥大半夜來接她去醫院了。
于是,她立刻說:“爸媽,反正小米也是喝奶粉的,你們照顧下,我明天就回來。”
瑞巧爸忙說:“這還用你說嗎,你快點去吧!”
于是她就随着梁劍鋒一起,上了那輛小轎車。
車子不疾不徐地行駛在柏油馬路上,車窗外一片漆黑。
想起上次自己裝病,這位表哥暗地裡相助的事情,瑞巧覺得是時候認真感謝人家一番了。
于是她輕聲道:“表哥,上次我生病的事情,多謝你幫我。”
“沒什麼,舉手之勞,一張藥房而已!”
見他說得不動聲色,瑞巧倒是不好往下接話了。
頓了一頓,梁劍鋒方笑道:“弟妹,你不用謝我,我雖然自幼在香港和美國長大,可是也知道,在我們國家,做新媳婦,會忍受很多委屈,這是沒有法子的事情。”
見他這樣說,瑞巧知道,他是看得非常清楚的,于是,她抿嘴笑問:“你不覺得我的法子有些極端?”
梁劍鋒搖了搖頭:“在不傷害别人的情況下,有用就好!”
瑞巧暗暗點了點,覺得此人雖然是個博士,可是善解人意,一點也不書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