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這家人的家風是有問題的。
就好比一間公司,有些公司的氛圍好,同事内部團結友愛,關系和諧,那你與人為善,會換來更多的善意。
可是有些公司内鬥嚴重,同事之間拉幫結派勾心鬥角唯利是圖,在這樣的環境裡還要做一個高尚的人,那死得比誰都快!
想起胡秀秀夫婦的精明狡詐,董家老兩口的自私愚蠢,董立松的糊塗自大,董立芳的尖酸刻薄,唯有大姐董立梅夫婦算厚道人。
可是,再厚道的人,也不可能明面上幫着自己的弟媳婦去對抗自己的親爹娘吧。
瑞巧隻覺得一陣厭倦。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
董小米還安安穩穩地住在這裡呢。
為了小米,一切的忍耐,都是值得的。
自己今年才二十一歲,以後有的是時間去搞錢。
隻要搞到了足夠的錢,就可以帶小米離開了。
想到這裡,她感覺到有些餓了。中午光忙着裝病,沒法多吃飯,小米在肚子裡已經成型了,自己每頓都要多吃些,才能保證沒有饑餓感。
于是,她起了床,來到廚房裡。
打開碗櫥,隻見裡面什麼也沒有,隻有幾個雞蛋。
瑞巧拿起雞蛋,點燃柴火,燒火給自己下來四個糖水荷包蛋。
吃完之後,她才覺得渾身又有了些力氣。
躺回床上,思索着,再有三個月左右,董小米就要出生了。
自己到底該以怎樣的方式,去掙錢呢。
想到這裡,那個亳州的藥材采購商王學曆的話語又開始在耳邊回想。
小米出生以後,出了月子,正是春天!
春天,就是山上的藥材瘋長的時節。
他們廠裡采購的,肯定不止野枸杞這一種藥材吧。
一個計劃慢慢在瑞巧的心裡勾勒了出來。
想着想着,她覺得有些累,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正睡得香,突然聽見有人搖晃她:“瑞巧,瑞巧!”
睜開眼一看,原來是董立松回來了。
瑞巧立刻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她坐起身:“那兩瓶酒,你可賣掉了?”
“賣掉了,你猜猜,我賣了多少錢?”董立松有些興奮地說。
瑞巧搖了搖頭:“我猜不出。”
董立松把一疊紅票子遞給了她:“你數一數吧。”
瑞巧接過來,數了起來。
一共一千四百塊錢!
瑞巧數錢的手,有些微微發抖。
“這酒買的話,要一千七八,回收的話,能有這個價格,真的讓人喜出望外了!”董立松笑道。
“立松,這些錢,我要全部存起來,一下也不能動!”
董立松點點頭:“依你,你是我媳婦,你主内吧!”
兩人正說話間,突然聽見院子裡有一個大嗓門喊道:“小恒!小恒!”
瑞巧一聽,就知道是胡秀秀的娘家嫂子過來了。
上輩子的印象裡,胡秀秀的嫂子是個五大三粗的潑婦,罵起人來特别厲害,嗓門還大,這次來接胡恒,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于是她推了推董立松:“我怕,我不出去了,你去應付吧。”
董立松挺了挺胸膛:“别怕,我去看她。”
他來到院子裡:“表嫂,胡恒應該是去球場上打球了。”
胡恒媽哼了一聲:“我不跟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說話,我來拿小恒的被子衣服!”
隻一句話,就讓董立松氣得熱血沸騰。
眼見胡恒媽進小隔間裡收拾東西,他沖了進去,待要說什麼,可終究一句話也說不去來。
他一個老師,一個知識分子,一個年輕小夥子,怎麼跟一個中年潑婦罵街呢!
哎!瑞巧要是厲害一點,就好了!
生平第一次,董立松無比期盼自己的老婆是個母老虎,小辣椒,這樣就可以保護自己,不受這女人的窩囊氣了。
瑞巧這丫頭,就跟小綿羊一樣,太楚楚可憐了,也太軟弱溫順了!
想到這裡,董立松深深地歎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