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年靠睡覺護眼的養雞人四仰八叉地坐在小凳子上,餘光突然看到一張紙條。
“給你留的花燈放在桌子上了,帶我們來工作室的人實在催的急,就不給你送過去了。”
養雞人沉吟片刻,問:“你真沒拿花燈?”
鏟子兄拍拍身上的灰,靠過來:“哼,我要是真拿了早就走了,還輪得到你來和我打架?”
随後二人便是一個對視,一齊向男人擺攤的地方走去。
肯定是這個貪婪的東西帶走了,就算不是,在花燈會上隻要抓到一個沒有花燈幫助通行的人,花燈不過囊中之物。
*
“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一個形狀類似狗的怪物聳動着鼻子,四處聞嗅着空氣,“似乎是……活人。”
狗狀怪物剛說完就被其他怪物往怪物堆外擠了擠。
“你要是想要去吃人你就去,别擋着我們換花燈。”
“沒有花燈,那個活人想跑也跑不了,着什麼急?”
“就是。”
狗狀怪物似乎還想要找出那個活人的味道,但是一看到自己離男人越來越遠,什麼也都不想了,隻一門心思争搶花燈,使勁往裡邊擠。
剛剛靠近怪物堆的餘星時聞言默默退開,此時的他不知道在哪順手摸了個黑色的鬥篷罩在身上,擋住自己的身形。
他雖然身高足有一米九一,但在怪物堆中并不起眼。
這些怪物可以聞到活人的氣息,想要混在他們之間渾水摸魚偷走花燈看來是不可能了。
思及此,他果斷調頭,從另一條路繞開怪物群。
先前和辛凡一起完成的簡陋地圖清晰地印在他的頭腦中,他很快循着路線走兩個屋子之間穿過,踩着距離男人的距離不近不遠的一座房屋下的籬笆翻身上了屋頂。
他壓低自己的身子,降低暴露的可能性。
*
“你這珍貴,到底以什麼來定義?”
男人已經聽過很多次類似的問題,熟練道:“用你身上最有價值的地方來換。”
面前的獨眼怪物沉默片刻,答道:“好。”
“噗呲——”怪物的利爪摳進自己的眼眶,他顫抖着用爪子摳出那一隻血淋淋的眼睛。
感應到惡靈的虛弱的氣息溢出,男人身前長桌下的幼芽輕輕晃了晃。
隻是它實在是太小了,很容易讓别人忽視它的存在。
男人滿意地接過那隻眼球,将手中的花燈遞給獨眼怪物。
“你得保護好它,丢了的話……”男人賣了個關子,“我可不會管。”
這一句話像是在說“後面的惡靈們你們可以動手搶了”,而惡靈們肯定也很樂意通過厮殺來達成目的。
畢竟沒有誰會想失去自己珍貴的東西。
不過惡靈們并沒有急着動手。
他們按捺着沖動,決意要等所有的冤大頭都交換完之後直接搶奪。
“我們直接搶賣花燈的不就行了!”
不知從哪個角落響起這句話,一時間許多惡靈才恍然大悟,是啊,何必再等!
怪物群開始騷動,獨眼怪物立刻反應過來要去摸桌上的眼珠,但是它突然感受到手上一痛,拿着花燈的手就是一松。
鬼藤草不知道什麼時候生長茂盛,瞬間纏住獨眼怪物的手,狠狠收緊!
此時有的心急的惡靈已經向着男人撲打過去,這男人到底也是在荒村做了不知道多少年地頭蛇的惡靈,哪能那麼好欺負!
就算是怪物們采用人海戰術,也沒能讨到便宜。
鬼藤草則卷住那隻獨眼和桌上的其他五盞花燈快速生長直沖向餘星時。
随便說了一句話挑撥脆弱的買賣關系的餘星時跳下屋頂,在地上翻滾一圈降低沖擊力拔腿就向迷霧跑去。
男人最先發現花燈丢失,他大喊着:“把盜賊抓起來!”
但是連連負傷的怪物們早已打上頭,怎會聽男人的話。
何況就算有盜賊偷走花燈,不管是誰,隻要把其他的惡靈都給殺了,那麼所有花燈以及還沒來得及被男人吞噬的惡靈器官都會屬于最後的勝利者。
他們是手上有無數殺戮的惡靈,神智本來就殘缺,哪怕用隻知道打架的大腦思考,也隻會覺得是男人不敵他們,是在故意引誘他們離開!
這恰恰說明怪物們很快就要戰勝男人了!
這樣的念頭讓怪物們猩紅的眼睛顔色更加深,他們不要命的撕咬,撲殺。
而此時鬼藤草早已長得鋪天蓋地,密密麻麻交織成一張網,将所有的惡靈關在了牢籠裡。
于是器皿裡的蠱蟲一個一個除掉敵人,挑選出最後的蠱蟲。
隻是這很需要時間就是了。
*
至于迷霧中,辛凡正在逃竄。
時間回到辛凡和林琳點燃魂燈在迷霧中開辟出一條道路将要離開時,林琳突然停下腳步。
“辛凡,我知道你是個很熱心的人。”林琳說。
“咋了?”辛凡奇怪地問,“你也要和我加好友嗎?”
“不,我希望你幫我一個忙。”
“你倒是說啊。”
“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
“你說啊。”
“你的技能是什麼?”林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