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事,123樂得拿來拖延時間,他聳肩說:“一架無人機,一個遠處探照燈,一支正對我的沖鋒槍,主持人連溫馨提示都懶得用說,幸好我跑得快,你猜我們之間能發生些什麼。”
“發生了讓人聽着就高興的樂子,”狙擊手喜聞樂見,他刻意抛出新的話題,就是尖刻了點,“我看今早主持人的鬥篷上有一圈涸痕,還以為沾了誰的血呢。”
“他身上的血腥味不多,”選手123有一搭沒一搭回話,眼底卻流露出應對難纏對手的冷靜,沉聲說,“但很危險,非常的危險,早知道主持人這麼不好惹,我肯定不填那張節目申請表。”
他拿節目當笑話,開玩笑地填上“讓我參賽,算計完死對頭的遺産分你一半”,等節目開始後才意識到,主持人拿所有選手當做一場笑話分享給全世界的觀衆。
正在123後悔追憶的時候,突然背後傳來爆炸聲,他早有準備地溜到樹後面,躲過一發子彈。
狙擊手沒想到這東西會自燃,本能讓他伸手把另一個竹筒扔掉,理智告訴他已經晚了,還不如掏槍反擊,于是他無視第二次爆炸,開完一槍立刻滑動保險,繞着樹幹又補了一槍。
槍中了。
狙擊手捂着傷口後退,他扭頭吐出一口血,再次聽見主持人不含感情的聲音,跟前兩次相比,内容多了一些變化:“十二分,恭喜晉升。”
123進入遊戲後第一次聽見主持人的講話:“讓對手失去行動力,十分,晉升。”
他從樹後面走出來,迎着狙擊手森冷的目光不改面色,溫文爾雅地回複道:“感謝您的通知,我的成功不過是沾了你的光。”
耳機裡傳來一道哼笑聲,123心裡清楚這件事算翻篇了,吊在嗓子裡的心髒這才緩緩放下。
剛才那句聽着仿佛獲獎感言一樣沒用的拍馬屁話,隻有當事人心知肚明,要不是主持人防患于未然,特意改用竹筒,以提防123這種詭計多端的人用陷阱屋道具謀利,他也不會想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方式。
123還真的确确實實沾了季序的光。
給主持人示好,不丢人,在他們被同一輛無人駕駛車帶走的時候,選手123看向狙擊手理直氣壯的想。
……
亞戈森林裡剩下的三個選手都聽見了無人機整齊傳來的通知,這聲音聚衆如海浪,驚濤似的彙集起來傳遞着一個消息,“兩位選手已經脫賽。”
佚名在樹枝上巡視四周,萬分後悔,“不管另一個是誰,反正其中一人肯定是偷襲咱倆的短褲男,當時我就應該給他兩腳。”她說完,朝着樹下喊,“快點,你還沒想好要問什麼嗎。”
abc蹲在地上給自己包紮,一頭紅發讓佚名不忍直視,“饒我了吧,我剛打完腹稿就傳來這個消息……唉,怎麼說呢,我有預感另一個人是我的死對頭。”
“你照常問就行,不用管我。倒是剛才的結論再仔細講講?”佚名跳了下來,她打手勢示意自己在遠處發現樹葉不自然搖晃的痕迹,“你邊走邊說。”
abc跟在她身後,扒了扒頭發,努力總結自己的思路,“想晉升需要十分,就算神秘人反傷短褲男,又找到另一個選手,也還剩下兩分。遊戲剛開始四十多分鐘,陷阱屋多難找你也看到了。”
他攤手說,“我想到的結論隻有一個,我的死對頭想辦法坑了短褲男,結局就是他倆同時脫賽。”
頭頂有一截樹枝,佚名拽住abc的衣服讓他往右踉跄了一下,正好錯開,沒有暴露蹤迹,她欽佩道:“怎麼說呢……經過你一頓分析,我好像猜到你們兩個結仇的原因了。”
一看就知道abc是個被坑習慣成自然的人。
“換個話題吧。你确定這附近有人嗎?那他應該是最後的選手了……”abc說着指了指下耳麥,不自覺壓低聲音,“主持人你在嗎,我用一張提問卡,想知道所有選手對應的名字。”
許久許久以後。
一道聲音說:“小聰明不錯,跟你的對手學來的?”
似乎是默認了他們倆的隊友模式,這話佚名也聽到了,耳麥裡的聲線慢慢悠悠,兩個人忽然感覺到一股難言的壓力,abc抓緊樹幹,吞咽着口水,據理力争:“這隻是一個問題。”
“五個選手,對應的名字,”季序挑揀出問題裡的兩個重點,他背倚樹幹一隻腿半屈起來,聽見送兩位赢家選離開的車鳴聲漸行漸遠,饒有興緻地說,“我的朋友,你可有點貪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