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季序完全不知道,自己一項小小的舉動讓兩位高層如鲠在喉,他正站在安保隊長的對面,用槍指着他,而兩架從牆角探出來的漆黑機槍也瞄準底下的季序。
兩個人僵持了起來。
“格羅克17,升職後我親手把它放進收藏室裡。”安保隊長冷笑瞧過熟悉的槍支。
“看來咱倆眼光相似,它最招人喜歡的一點就是不用開保險,保證每發子彈能立刻射進敵人心髒。”
季序聽懂了嗎?聽懂了,甚至是恍然大悟。
——他其實之前一直都不知道這槍什麼型号來着。
他選這把槍是因為整面牆上屬它最輕,格羅克的設計貼心,主打一個方便輕型便捷,對新手法外狂徒非常友好。
季序遲遲不回複,安保隊長雖然不了解他的性格,卻深受所害,立刻警覺起來,“你要幹什麼?”
如果能回到過去,他一定答應艾迪的提議,把大廈四周防得嚴嚴實實水洩不通。
“東西給我,”季序開門見山,“我已經厭倦這場你追我趕的捉迷藏遊戲了。”
“難道我喜歡?”安保隊長反問,“我的人在殘墟裡找到兩個貼着消防标簽的腰斧,真巧,今早七點左右,一家獨居小屋起火,消防車被竊。”
來接應的人遲遲不到,僵持下去,赢家肯定是百盜,他知道必須要打破僵局,于是不知是譏笑還是自嘲的繼續說。
“哈,多有意思,你來安西亞做的準備,就是指路上随手偷的幾樣東西。”
下一秒,他投出随身攜帶的催淚/彈。
季序同一時間立刻開出一槍,卻沒想過,安保隊長沒有反擊,而是把藏在袖筒裡的摧淚彈扔出來兩敗俱傷。
極具刺激的氣體彌漫在房間。
安保隊長悶哼一聲,他迫不得已,放棄捂住眼鼻,而是按在傷口上強迫止血,他嘶聲,氣體吸進肺裡,帶出一連串撕心裂肺的咳聲和幹嘔。
季序撲到冰箱後面,下一秒,安保隊長閉眼後退幾步,另一隻手拍下按鈕,牆角上的兩架機槍立刻橫掃整個房間。
子彈全部彈開,季序臉色卻差勁極了。
是他經驗不足,沒想過安保隊長準備比想象中充分。
現在兩個人的眼睛全睜不開,一邊咳嗽一邊流淚,肺粘膜火辣辣的疼,還要辨認敵人的方位,季序的感官更敏銳,然而沒用,知道位置也不代表他能瞄準,新人玩槍的第一天不讓後坐力帶飛就不錯了。
彈夾全部清空,也沒見對面的聲響消失,季序幹脆踹倒冰箱。
東西嘩啦啦撒了出來,他砸開酒瓶,一手拎着酒瓶,用底下帶裂齒的那頭揮砍橫劈,場面變成了以下情況。
季序閉眼劈下去:“咳咳咳。”
安保隊長聽聲躲開:“咳,哕——”
不知道還以為這是大型痨病傳染中心,
兩人在隔音良好的安全屋裡斡旋,大概三四分鐘後,門忽然從外打開了,他們毫不知情——近距離釋放的殺傷性武器讓兩人短暫性失明了。
還是後來的援兵也遭了殃,房外傳染着此起彼伏的咳嗽聲,季序才回頭,驚覺,結果他憋着的呼吸不小心洩露,帶出一陣幹嘔,他怒從心起,踹了安保隊長一腳。
安保隊長敏銳地側頭,躲開酒瓶,沒躲開這一腳。
他憋屈極了。
他就知道,每次碰見百盜就要倒黴!
情況又變成了另一種狀态的僵持,門外的人連忙後退,“老闆,人找到了,隊長和敵人距離太近…咳咳咳,裡面全是催淚氣體,我們剛把換氣系統打開,現在正派人去拿防毒面具。”
“不确保打死人的前提下,先别動手。”埃爾此時已經叫喬伊斯來彙合了,他實在怕了季序,别再殺出第三次回馬槍,“也别用殺傷力高的武器。”
衆人瞄了瞄天花闆上在冒煙的機槍,猶豫,糾結。
這算高殺傷力武器嗎?
喬伊斯在旁邊叮囑:“百盜擅長開鎖,速度特别快,他站在門邊窗前就做好了人跑的心理準備。”
有個隊員指出:“可安全屋不是他拿了艾迪的指紋才……”
沒人知道堂堂董事慘遭兩次噩耗,上面發的命令含糊不清,隻說看好艾迪,别讓他再被小偷光臨了。
于是大家紛紛推測,第一次收藏室的門開取自喬伊斯的基因,第二次安全屋門開來自艾迪的指紋,對于百盜的印象,其他人還停留在開不了電子鎖的觀念上。
喬伊斯:“他能開,但他喜歡走正路,開鎖再快也要時間,在門外停留兩秒會有紅外警報,他不想引起注意。”
行吧,明明是底下的人跟百盜打來打去,結果最了解敵人的居然是兩個老闆。
其他人得了命令,進也進不去,打又不敢打,隻得瞪着眼等防毒面具,看辦公桌旁的兩個人交戰激烈。
季序的本能起了大作用,他察覺得到什麼方向有人,走路輕的像一粒灰塵,隻要忍住呼吸,可以輕松地融入進另一個人的感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