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知情的單純小女孩才敢這樣吧。

姜延真這麼想着，稍稍的放松了神情，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沒事，你放開吧。”

封曉芸傻愣愣的擡眼，這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要不是她以為眼前的人要摔倒。她不是出于條件反射，也不會去扶，因為她害怕這個人。會像讀書時候的那些嚴厲的老師一樣“懲罰”她。

姜延真的聲音将她拉回現實，她内心的害怕又回到了本身，所以，出于本能，封曉芸幾乎是彈跳走開，立刻撤回了自己的手。

“哦，好。”

封曉芸退後兩步，站在姜延真後面，等她先走，然後自己再跟在後面，前面的人穿着寬松的運動長褲，這個時候封曉芸還沒有感覺出什麼異常。

直到姜延真走出去兩步，她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前面的人走路起來，跟正常人的不一樣，看起來像個跛子，她心想，這是個殘疾人吧。

封曉芸跟着眼前的人走到一輛車旁邊，車上有司機等着。看到她們走過來，司機從車上走下來打開了車門。封曉芸定定站在原地，猶豫着要不要上車，上了車她又應該去到哪裡。

不過隻猶豫了兩秒，就聽到旁邊的人跟她說道：“上車吧。”

封曉芸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腳上的鞋子，又舊又髒又黑，再看一眼已經打開了的車門，裡面是幹幹淨淨的，幾乎看上去像是新的。

如果上車的話，他一定會把車子裡面弄髒吧。封曉芸最後想了想，其實她已經下到了負一樓，她的媽媽應該找不到她了。她隻要在這裡待幾個小時再離開，他們就找不到自己。所以，她打算拒絕眼前的人用車把她搭載出去。

“我……”

然而她才剛剛出聲，還沒有能把心裡面想說的話說出口，就被一個聲音打斷，那一個聲音認真嚴厲，甚至像是帶着命令。

“上車。”

封曉芸長這麼大也沒有被這樣的語氣指揮過，這個聲音的“指揮”和她以往所聽到的那一種完全不一樣，以往她所接觸的那一些人那一些事，他們讓她去做什麼事情，言語裡面大部分都是帶着怒氣的指揮。

家裡面的人會帶着怒氣指揮她去嫁人，上班的地方，老闆帶着怒氣指揮她做事。隻有這一次，她聽得出來，這句話裡面沒有任何情緒，就隻是為了讓她上車而叫她上車。

封曉芸低頭，牙齒微微咬着唇瓣，聲音小小的吐出了兩個字。

“謝謝。”

說完了謝謝她才上的車。

封曉芸小心翼翼的上車，又小心翼翼的往裡面挪，但是她沒有想到她就這麼挪着挪着，到這一邊車門的時候，這一邊的車門居然打開了。她愣愣的擡頭，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又轉頭過來看了一下身後剛剛自己上來的那一套車門，現在已經關上了。原來是她從這邊車門上車，另外一個人從另外一個車門上來啊。

顯少的認知讓她有些窘迫不安，說句實話，她很少坐小汽車，這是她第二次坐小汽車。她記得上一次跟傅挽月一起坐汽車來醫院的時候，她們就是這麼上車的，所以，她以為這一次也是要跟上一次一樣就好。

可是，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封曉芸微微抿唇，尴尬的退了過來。然後坐在自己的位置那裡，靜靜的看着人上來。

然後車裡面就這樣陷入了一陣沉默，司機啟動車子，駛出了地下車庫以後，姜延真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問封曉芸。

“送你到哪？”

送她到哪？是啊，她去哪兒呢。

“……”

封曉芸被這個問題給問懵了，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昨天和傅挽月說她要逃跑，但是沒有想過要往哪裡逃，逃到哪裡才好。因為當時抱着逃不掉的心态，所以也沒有想過能逃到哪裡，就隻想着逃的過程。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能這麼簡單就逃離了自己的家。所以，逃跑成功之後，她沒有任何計劃。

封曉芸茫然的看向車窗外面，看着外面的車子飛快的駛過，她迷茫的收回目光，說話間都顯得空洞了許多。

“我，不知道。”

說完這一句，她頓了一下，想了想，又說一句：“你在前面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吧。”

總不能就這麼在别人的車上一直想着自己該去向何方吧。不能這麼浪費别人時間，把她帶出來就已經很好了。其他的，封曉芸打算下車之後再想辦法。

這個時候，姜延真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不是電話響，而是有消息傳進來。她拿出手機打開來看，微信上有好幾人發來消息，姜延真點開了姜星眠微信号發過來的消息。

然後她快速的看了一眼，大概知道了身邊的這個人是什麼原因要離開。姜延真手指滑動着手機屏幕，一邊看着其他人發來的信息，一邊問封曉芸。

“叫什麼名字？”

封曉芸愣了一下，老實說道：“封曉芸。”

姜延真又問：“多大了？”

封曉芸眨眨眼。“20。”

姜延真：“會收拾房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