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君搖了搖頭:“不是,駱川在隔壁。”
把她領到駱川的病房前,隔着門上的玻璃,姜愛華終于看見了一年多沒見過的駱川。
他身上穿着病号服,整個人虛弱地躺在床上,膚色比以前深了不少,可能是因為重傷的關系,臉上的輪廓凹陷,臉頰上一點肉都沒有了,高聳的鼻梁跟挺拔的眉峰都凸了出來,臉上罩着氧氣罩,身上貼着一根又一根的線,連着床頭旁邊的監測儀,手背上紮着吊瓶,液體正一滴滴地流入他的身體。
楊東君道:“醫生說他受了這麼重的傷,睡眠對他的身體恢複有利,但不能一直睡,起碼别人叫他的時候他能清醒過來。”
姜愛華道:“那我能叫一叫他嗎?”
楊東君道:“可以,醫生說可以試着叫一叫他,刺激他的大腦,讓他盡快清醒過來。”
姜愛華就趴在玻璃上,對着上面的透氣孔,輕聲叫道:“駱川,我是姜愛華,我來看你了。”
她看見監督儀上的數值在漸漸上漲,她信心大增,這是表示駱川聽見了她的聲音了嗎:“駱川,你醒醒,我是姜愛華——”
監測儀上的心率從六十多飙到了九十多,姜愛華有點怕了,她看着楊東君:“心率飙到這麼高是正常的嗎?”
楊東君也不知道,正準備去叫值班護士過來看一下,卻看見病房裡似乎有了動靜,駱川的頭竟然慢慢地偏向了玻璃的方向,眼睛不知何時睜開了。
“駱川!”姜愛華又驚又喜,一下就撲在了玻璃上:“你醒了!你還認得我不?”
“姜愛華——”病床上的駱川輕聲叫道,然後眼裡浮現了一抹無奈:“我怎麼可能不認得你?”
認得人就好!楊東君精神一震:“你别激動,我這就叫醫生過來檢查一下你的情況。”撒腿就跑向醫生的辦公室。
姜愛華看着他那虛弱的樣子,心疼極了:“駱川,你别說話了,也别激動,先等醫生過來檢查。”
醫生很快就過來了,給他做了詳細的檢查,最後得出結論:“再在這裡觀察一個晚上,如果沒有意外,明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姜愛華精神一震,連忙給醫生道謝,送走了醫生,姜愛華高興道:“你聽見沒有?醫生說你明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到時隻要好好養傷就可以了。”
駱川吃力道:“我又不聾,當然聽見了……”
姜愛華在他病床前坐了下來,幫他理了理被子:“如果說話很困難的話就不要說了,等你明天脫離了危險,我陪你說個夠。”
駱川揚起一抹微笑,真的沒再開口,隻是用詢問的眼神看着她。
姜愛華知道他什麼意思:“我不會這麼快離開的,最少要在這裡待個十天八天的,等你可以下地了再回家,你放心好了。”
駱川神色一松,很快又沉沉地睡去了。
他現在還很虛弱,深度的睡眠有助于身體的恢複。
重症監護室裡有護士值班,不必擔心出了狀況沒人發現,姜愛華見夜幕已經降臨了也就從醫院出來了。
楊東君在門口等她。
姜愛華見他眼睑都是青色的,可能這幾天都是他一直在這裡陪護,或許他在這裡是有上級的命令,但能像他這樣盡心盡力的警察她還是很有好感的。
她向楊東君道謝:“警察同志,謝謝你這幾天幫忙照看駱川,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明天一早就過來,不用再辛苦你守着了。”
楊東君松了口氣:“好,我在所裡也有很多事情要辦,麻煩你幫忙守着駱川了。”他轉身就要走,姜愛華卻叫住了他:“警察同志——”
楊東君回頭:“怎麼了?”
姜愛華道:“我知道駱川怎麼受傷的你有紀律不能講,但我想确認的是他現在還有沒有危險?”都已經中槍傷了,駱川卷進去的案子就小不了,姜愛華怕楊東君走了後會有仇家找上門,她可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楊東君神情一松:“不會有危險的,你放心吧。”
他想了想,還是給姜愛華透露了一些内幕:“駱川協助警方辦的是一起劫匪案,我們聯合了隔壁省的公安力量,已經把犯罪分子一網打盡了,隻是那個罪犯的同夥垂死掙紮想殺掉我們這邊一個重要的人證,駱川撲上去把人推開,自己才中了彈……你放心,這些人犯罪性質特别惡劣,犯罪金額特别龐大,犯罪手段特别殘忍,按照現在的法律不是死刑就是終身監禁,絕對不會有人過來找麻煩的。”
姜愛華這才松了一口氣,她跟駱川就是升鬥小民,根本得罪不起這些惡勢力,沒有人來找麻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