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見他不上心,越發着急,又湊近一步道:“殿下要小心秦王投誠陛下,暗中給您設圈套,您身邊現在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很吃虧。”
李書德聞言皺眉,剛想反駁自己身邊還有姜雪松,轉瞬又想到這是皇宮,怕隔牆有耳,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男子眨巴眨巴眼睛:“殿下可能還不知道,姜院長已經暗中與秦王合作了。”
“胡說八道,”李書德低聲呵斥,怒意上湧又怕被别人發現,瞪着眼重新思考一下,“你從哪知道的消息。”
“自然是在陛下身邊聽到的,秦王與姜院長暗中來往密切,姜院長去荊州時就是秦王跟着去的。”那男子說得情真意切,一副真心模樣。
“殿下,您仔細想想,最近姜院長可有什麼反常之處,比如推脫着不見您。”
經他這麼一提點,李書德倒還真覺察出一些不對勁來,姜雪松去荊州那段時間,七弟好像一直閉門不出,難道兩個人真早已暗中聯系了。
躲在牆角的姜雪松捂住嘴巴,心髒快要從胸腔跳了出來,生怕自己發出聲音被李書德覺察到。
李書德謹慎地看向那男子,問道:“你找本王就是為了說這個?”
“是,屬下以為,殿下現在情況很危急,屬下不能看着您被奸人蒙蔽。”
李書德伸手拍了拍腦袋,現在他也亂得很,姜雪松自從荊州回來就隐隐有些不大對勁,有些疏遠他。可也不能單憑這人的一面之詞就把人定罪了,該死的道止也不在身邊,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思慮片刻後,李書德開口道:“具體情況本王會派人去核實。”
“是,”那男子像是還不死心般追問道:“倘若姜院長叛變,您可得早做打算,斬草除根,除惡務盡。”
李書德眸子變冷,臉色陰沉,低聲回道:“那是自然,敢背叛本王的就要做好心理準備。”
“不如屬下在陛下面前進言幾句,說姜院長疑似與秦王密謀造反?”男子詢問道。
李書德搖搖頭,手指用力攥緊,咬牙道:“不要盲目行動,她還不知道本王已經知曉,本王要利用她,完成最緻命的一擊。”
姜雪松神經繃緊,渾身的血液好像都在往頭頂湧,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直到手臂被人輕輕拉扯。
回過神,紀元手指抵在嘴唇邊,示意她低聲,輕手拽着人走遠。
那男子撓撓手心,應了一聲。
李書德斜眼掃了他一眼,吩咐道:“不要輕舉妄動,還沒查清到底怎麼回事,姜先生不像是那種背信棄義之人,若她真背叛本王了,再下手不遲。”
說完不滿地訓斥一句:“本王讓你在宮裡是為了應對緊急情況的,這種事不要随便與本王碰頭。”說完小心地觀察了一下周圍,一甩袖子走了。
那男子直起腰,望着李書德的背影往地上啐了一口。
姜雪松直到被紀元拉回殿裡還沒緩過來精神,木然地坐回李書衍身邊,而紀元則是給了李書衍一個完成任務的眼神。
李書衍身子後傾,偷偷打量着姜雪松的側臉,越看越覺得心動,甚至想伸手摸摸,見她眉頭輕蹙,端起冷酒一飲而盡,壓下心底那股燥熱。湊近了關心道:“怎麼了,看你臉色不好。”
姜雪松這才回過神,勉強扯出一抹笑,應付道:“沒什麼。”
李書衍見她又敷衍自己,嘴角不滿地垂下。
姜雪松可沒時間去觀察他的心情,她現在腦子快要炸掉了。
自己和李書衍最近走動密切,竟然連李樂安都知道了,現在李書德也知道了,隻消派人去荊州調查一下就能确認。
眼下自己竟是被逼到了絕路上,倘若他們認定自己與李書衍關系密切,那整個太白都會被自己連累。
姜雪松思緒越飄越遠,她不能這麼幹等着,必須要做些什麼。
長公主香腮勝雪,美眸打量一眼,起身往這邊走過來,語調輕緩地叫道:“七弟”
李書衍倒是有些意外她會過來,趕緊起身,用衣袖遮擋住姜雪松,客氣回道:“皇姐。”
長公主瞥了一眼剛剛回來的李書德,站在兩人中間,輕笑兩聲道:“就是看七弟帶着女眷來,想着來瞧瞧。”說完微微側身,眼睛打量着躲在身後的姜雪松。
這種情況下姜雪松不得不站起來,學着蘭藝的模樣行禮,因着李書德也在特意夾了嗓子:“妾參見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嘴角一勾,随後拔下簪子,伸手簪到姜雪松頭上,眼神回到李書衍身上,有意拉近關系道:“母後不在,隻能我這個做長姐的,替你們主持婚事了,等七弟成婚時,本宮再送上厚禮。”
李書衍如臨大敵地盯着她動作,長公主目光一轉,臉上隐約有些埋怨道:“即便不是正妻,七弟也得認真一些,哪能這麼随便地便把姑娘帶了過來。”
說完垂眸打量着姜雪松,發問:“你叫什麼名字,家是哪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