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藝行動倒是快，三兩下就幫姜雪松換好了衣服，衣服與蘭藝身上穿得那件有幾分相似，硬是将姜雪松也襯出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蘭藝細心地把玉佩擺正，确認沒有瑕疵後，擡頭詢問道：“妾去請殿下來看看？”

得到同意後，蘭藝拉開門，正巧撞上李書衍的目光，她眼神裡有按捺不住的激動，柔聲道：“殿下，您看看姜大人。”

說完讓開身子，姜雪松穿着一襲白衣落入李書衍的眼眸，他嘴角的笑容漸漸停住，然後嘴角緩緩下落，緊了緊嗓子，沉默地盯着姜雪松。

姜雪松被他盯得有幾分不自在，伸開手瞧了瞧自己的打扮，确認自己沒有不得體的地方複又擡頭看向他。

蘭藝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幾分，輕聲喚道：“殿下？”

李書衍這才回過神來，低頭輕咳一聲，再擡頭時眼眸微微水潤，緩步邁近，眼睛快要長到姜雪松身上了。

湊得越近他越覺得屋裡的炭火燒得太旺，熱得他心癢癢，姜雪松被他這麼一瞧，有些害羞地低下頭。

李書衍喉骨上下攢動，伸手輕輕将搗亂的發絲移開，面上一片沉靜，内心确如驚湖一般澎湃，按捺不住的是他洶湧的愛意。

“好看，怎樣我都喜歡。”李書衍僅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開口。

李書衍瞧見姜雪松泛紅的耳廓，心下一動，悄悄伸手捏了一下，姜雪松緊張地脊背繃直。

這麼一個小的細節倒是被蘭藝看在眼裡，她眼眸輕轉，笑容裡多了些探究的意味。

李書衍回過身，對着蘭藝說道：“不錯，回頭找紀元領賞。”

蘭藝盈盈一拜，瞄了一眼姜雪松，開口道：“能為殿下效力是妾的榮光，”她笑着把目光移開，繼續道，“若是大人有需要妾的地方，盡管吩咐，妾必然竭盡全力。”

姜雪松客氣地扯了扯嘴角，目送她離開，她穿着這身衣服倒是覺着有些拘謹，不如她平日裡穿的那種衣服便利，不過好看也是真的。

兩個時辰後，姜雪松坐在李書衍的馬車裡，一起出現在皇宮。

馬車路過宮門口被侍衛攔了下來，姜雪松不免有些擔心，雙眉微挑看向李書衍，無聲在問，這樣行嗎？

李書衍張開手掌按住她的腦袋，拉到自己跟前，湊在她耳邊說道：“别害怕，你現在的身份是本王的侍女，别人疑惑你也咬死不承認。”

溫熱的氣息噴在脖頸處，姜雪松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身子向後拉開一小段距離，也不知是害羞還是緊張，倒叫她有些結巴地重複李書衍的話：“嗯，咬死不認。”

“秦王殿下”

馬車外的聲音厚重，李書衍收斂起笑臉，用眼神示意姜雪松别擔心後撩開車簾，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孟大統領，今夜你當值？”

孟獲按下腰間的佩刀，嘿嘿一笑，眼睛順着李書衍身後的方向往裡面瞧去，開口道：“今日情況特殊，殿下這車裡還有人？”

李書衍聞言扭頭瞧了一眼姜雪松，回道：“哦，本王的侍女。”

孟獲往前邁了兩步，順着車窗細細打量裡面女子的面孔，他爽朗一笑：“從前隻聽聞殿下身邊有個紀元小兄弟，這位姑娘是新招的？殿下也别怪罪，今日需得查得仔細些。”

李書衍往身後大排長龍的車隊瞧了一眼，露出一抹壞笑，故意說道：“姑娘一片癡心，本王怎好錯付。”

見身邊的侍衛紛紛搖頭表示沒有異常，孟獲這才放行，還不忘恭迎一句：“殿下好福氣。”

李書衍嘴角抿起，客氣地回一句：“一會兒在宮宴上喝一杯。”

随着馬蹄聲再次響起，姜雪松的心才放緩，輕吐一口氣，脊背松了下來。

李書衍倒是趁這個時候給她介紹道：“此次來大周的分别是匈奴大汗的長子蘇荷巴魯以及長女塔娜。”

姜雪松打斷他的話，側眸看向他，低聲詢問道：“聽說這次匈奴有意與大周聯姻。”

見李書衍點頭，姜雪松才說出自己的擔心：“我怕陛下趁着聯姻的機會，奪走你的兵權。”

李書衍明白她話裡未盡之意，語氣輕松：“比起兵權，我更擔心的是你會不會吃醋。”

姜雪松剜了他一眼，嘴上埋怨道：“又說胡話。”

李書衍追着去看她的眼睛，兩眉蹙起，看那模樣倒像是被抛棄的，不甘心地問道：“難道你不願意給我個名分？”

姜雪松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她真是受夠了這兩兄弟，一個比一個瘋，被李書衍纏磨得煩了，回頭瞪向他，咬牙道：“好好好，我八擡大轎把你娶回去。”

李書衍不以為恥，反倒眼睛亮如寶石地反問：“真的？那我可就等着你了，”說完又像是不敢相信般地确認，“雪松，咱們兩個現在算是私定終身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