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德看着姜雪松，坦誠道：“你與道止都不在，我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眼看匈奴的使團就要進京，若是不快些把你叫回來，恐怕會失了先機。”

姜雪松越發的懊悔，自己在荊州這段時日，不免有些過得太自在了，消息竟然不靈通到這種地步。

李書德沒顧得上她的情緒變化，繼續說道：“道止前段日子給我來信，說托你剿匪的福，他已經被轉移到極樂城，應該很快就能成事。”

姜雪松想起當時道止和自己簡單提過的計劃，回道：“那個靈教确實是南诏餘孽，若有證據，殿下便可以回甯州奪回兵權。”

李書德點點頭算是認同，嘴裡感慨道：“希望那個老東西手腳麻利點，京城這邊恐怕拖不了了。”

“？”姜雪松疑惑地看向他。

李書德解釋道：“陛下打壓裴家，拉攏金家卻又不寵愛金靈兒，借着貪污案拔出一大批不效忠陛下的人，現在又借着與匈奴互市的機會，趁機想削弱秦王的兵權，背後必定是有人指點。”

姜雪松今日上朝也感覺李樂安有些變化，就是不知道這變化是好是壞。

李書德起身在屋子裡踱步，轉了兩圈，回身看着她，猶豫了一會兒，試探性地問道：“聽說韋家小公子和先生走得比較近。”

姜雪松收回目光，逃避着他的眼神，有些介意這個話題，默不作聲。

李書德見她沒搭言，三步并作兩步，坐回桌前，眼睛微微瞪大，稍顯激動地說道：“這是先生的私事，本也不該我過問，隻是如今咱們在朝堂上不占優勢……”

李書德身子往前探了探，拉近自己和姜雪松的距離，低聲說道：“若是先生能得到袁家的助力，咱們也輕松一些不是。”

姜雪松眉頭微皺，嘴角抿直，想說些什麼反駁，擡眼看向李書德的熱切的眼神，最後又把話都吞了下去。

李書德看出姜雪松的臉色也稍稍不好，尴尬地笑了笑，解釋道：

“本王就是聽說先生與韋敏琅在荊州時關系不錯，以為你們二人芳心暗許。”

“本王絕對沒有逼迫先生的意思。”李書德再次解釋道。

姜雪松肩膀松了松，她現在也不知道該回什麼，韋敏琅的心意她知道，這個人她也不讨厭，但是總感覺好像差了點什麼。

她不想這麼草率地做決定，感情之事要順應自己的心走，而不是為了利益盲目地成親。

見房間裡安靜下來，李書德微眯眼睛等着她思考，也知道這種事急不來，索性轉了話題。

“按照線報，這次匈奴使團除了建成互市以外，還想着兩國聯姻，使團代表是大汗的長子長女。”李書德意有所指地開口。

說完沒等姜雪松開口，他便控制不住地輕笑起來，低聲說着：“陛下的皇後之位不可能讓一個外邦女子坐，按如今陛下的态度，很有可能會賜婚給李書衍。”

提到李書衍的名字，姜雪松輕輕倒吸一口氣，轉瞬想明白其中的意思。李書衍鎮守翼州，守的是匈奴和大周之間的國門，倘若是他娶了外邦女子為妻，為了避嫌，這北府軍必然會換一位新的将領。

姜雪松怕李書德高興得太早，補充道：“秦王還有一個胞弟，即便陛下用這個法子削了秦王的兵權，還有齊王，這條路不好走。”

李書德聞言思索片刻，跟着點頭迎合：“确實，李書徽雖然腦子不太好，但是在打仗一事上還是有幾分天賦的，對他哥還忠心。”

說完再一次感慨，這樣好的兄弟為什麼不是自己的。

姜雪松伸手捂着額頭，怎麼感覺自己一個月不在京城，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倒是有些挫敗感。

就像是背後有一雙無形的大手，一直在推着她走，之前那些事情以為是李書衍和裴鳴在背後搞的，現在看來，隐藏在背後的不止他們。

提到裴鳴，姜雪松想起當初去荊州前，曾托師兄查一查永裕太子的死因，也不知道查得怎麼樣了。

這件事她沒告訴李書德，隐晦地問道：“今日上朝，我看順國公的精氣神似乎不如以前。”

提到裴鳴，李書德的臉上有了幾分神氣，頭微微上揚，不屑地“嗤”了一聲，說道：“他如今的爪牙被修理得差不多了，自然沒什麼精氣神。”

“殿下做的？”

“算是吧，不過也和陛下與他離心有關，否則我不會那麼容易得手。”李書德回道。

姜雪松思索片刻，意味深長地看向李書德，低聲道：“殿下，如今您的對手恐怕要換人了。”

李樂安的變化絕不可小觑，連裴鳴都能在他手下吃虧，更何況别人。

聊了半晌，兩人在望月樓用中飯，酒足飯飽後姜雪松起身要走。

李書德無意提了一嘴，道：“你那個師兄與你關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