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衍臉上帶着一抹淡笑聽着紀元彙報。

“姜大人帶韋公子去趙韓南府上了。”

“韋公子喝多了酒，姜大人幫他拍背。”

“兩人一起回去的，韋公子住在姜大人那。”

“嗷，還有……”紀元竹筒倒豆子似的說個沒完，絲毫不顧慮自家王爺的心情，但凡他現在看一眼，都能看到李書衍的黑臉。

“夠了，”李書衍忍不住出聲喝止住他，在他擡頭看過來了的時候，深吸一口氣，換上一副還算得體的表情，繼續道，“就說到這吧。”

“……”

紀元緊抿着嘴巴，心道：這不是您吩咐的嗎？罷了罷了，看在他失意的份上就不還嘴了。

李書衍捂着心口，腦袋有些發暈，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的。

李書徽見他這樣趕緊出聲問道：“哥，不舒服嗎？”

“沒事，稍微有些眩暈，”說完繼續對着紀元說道，“有沒有其他的消息？她去趙府不會隻為了……”談情說愛幾個字他怎麼也說不出來。

紀元心領神會地開口道：“有，姜大人今天帶着韋公子去趙府是為了剿匪的事，她讓趙刺史出兵。”

“出兵，剿匪。”李書衍喃喃地重複了一句，随即揚起嘴角。

姜雪松沒帶過兵，到時候不就得來找自己幫忙嗎，想到這他心情好了一些。

轉瞬又想到她帶着那個礙眼的韋敏琅，急得站起來在房間轉了兩圈，越想越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當下就要給京城寫信，想辦法把韋敏琅調回去。

紀元也搞不懂他情緒怎麼突然變了，試探地開口：“糧食後日一早就能到荊州，到時王爺要去嗎？”

李書衍想都沒想就答道“自然要去”

時間來到後日，姜雪松早上剛一起來，鹿柒就托晴山過來傳話。

“小姐，鹿大哥讓我轉告你，買的那批糧食一會兒就能收貨。”

姜雪松擦幹淨臉上的水珠，早上起來房間裡還有些冷，凍得她手指有些僵硬，開口道：“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雪松，”韋敏琅等在院子裡，他身後站着不少的侍衛，走近幾步說道，“聽鹿柒說，你買的糧食到了，我陪你一起去查驗。”

有人幫忙姜雪松自然不會拒絕，點了點頭道：“嗯，走吧。”

寒風吹得她眼尾泛紅，往糧倉走的一路上都圍滿了百姓，那些人眼露精光地看着來往的押送人員。

姜雪松他們一行人放緩速度，實在是堵的人太多了，根本走不過去，走到最後幹脆棄了馬，帶着人往裡面擠。

顧玉卿站在糧倉附近的一個二層小酒樓門口，他穿着貂皮襖，站在門口不停地眺望着，嘴裡喝出一些白氣。

回頭往二樓開着的那扇窗子看去，嘴裡嘟囔着：“這人怎麼還遲到啊，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

說完轉身往小二樓走去，屋子裡李書衍正端着一杯熱茶，見他來了，趕緊把手裡的茶杯遞出去，開口道：“舅舅，喝點熱茶，姜雪松應該快到了。”

顧玉卿順手接過茶杯，坐下來，哀歎一聲道：“等着呗，我還能有什麼辦法？”說完轉轉腦袋，眼睛找着什麼東西，問道，“小徽呢？他沒鬧着要跟你來啊。”

李書衍走到屋子裡的炭火處烤手，蒼白的手指在炭火的烘烤下才有了些許暖意。

解釋道：“我叫小徽去九峰山看看。”

顧玉卿突然聽到這個名字還有些陌生，随即立馬問道：“姜家那個小姑娘要去剿匪的地方？”

“嗯”

顧玉卿側着頭揶揄他，說道：“你對她的事還挺上心，”說完說着窗戶往樓下一看，提醒道，“諾，姜姑娘來了。”

李書衍聞聲轉過身去，他的位置正好能看見跟在姜雪松身後的韋敏琅，面無表情地從懷裡拿出面具，罩在臉上。

姜雪松看着站在酒樓門口的紀元，嘴角微微揚起，問道：“顧公子到了嗎？”

紀元錯開目光，低聲回道：“在樓上，我帶大人過去。”

不知為什麼，上樓梯的時候姜雪松莫名有些心虛，怕見到李書衍，走到門口深吸一口氣，推開房門。

屋子裡一男子坐在桌子前，另一男子站在火爐旁，樣貌皆是不俗，看着倒是賞心悅目。

“姜大人來得有些遲啊，你再晚到一些，我可都要睡午覺了。”顧玉卿起身大大咧咧地說着。

姜雪松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釋着：“來的路上有些堵，走得就慢了一些。”

顧玉卿渾不在意地擺擺手，說道：“不礙事，”眼睛往他身後看過去，問道，“這位是？”

姜雪松開口介紹道：“這位是韋敏琅韋大人，來幫我查驗的，錢我帶來了，等一會兒查完糧食就給你。”

顧玉卿笑呵呵地說道：“這急什麼呀，”眼睛掃到韋敏琅身上，想着替自家侄子打探一下情況，試探道，“二位是……哪種關系？”

姜雪松聽明白了顧玉卿的言外之意，臉頰越來越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