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腳步問她,可轉頭就見姜雪松眼神有些迷離地看着自己。
姜雪松剛才還沒覺着自己醉,一下車,吹了點風,反倒有些醉了,眨巴着眼睛盯着他面具下的臉。
“咦?顧……”姜雪松擡起手就奔着那面具去,馬上就要碰到的時候停住,搖搖頭道:“不對,你是秦王,不是他。”
李書衍眸底的溫柔緩慢散開,肆意地回視着她,惡趣味地問道:“你把我當成誰的替身了?”
姜雪松沒聽清他這句話,徑自往前走着,盡量走出一條直線,嘴裡自顧地念叨着:“不一樣,你和他不一樣,還是顧殊晏好。”
李書衍嘴角一抹苦笑漾開,心底有些酸澀,加快步伐攆上她。
旁人喝醉了都是耍酒瘋,姜雪松喝醉了反倒是規矩不少,這一路上都在給李書衍講大道理,勸解他做個好人,時不時地還诹幾句古文。
“好了,到家了。”李書衍被她說教得頭疼,又不能說些其他的,當了一路的聽衆,終于在看到家門的時候松了一口氣。
姜雪松擡頭看見到家了也立馬收聲,沉沉肩膀,裝作沒事人一樣走進去。
一進院子裡就看見李書徽等在那,腰上還帶着早上用的刀,見到倆人走得還有些近,嘴角揚起,可那眼睛裡卻是一片冰涼。
“哥,你回來了。”
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姜雪松見他也沒早上那麼害怕了,跟着李書衍一起走近。
李書衍先是回頭望了姜雪松,才對着他說:“嗯,怎麼等在這裡。”
李書徽一副乖小孩的模樣,嘴角咧起,伸手拿出一個匣子,舉到姜雪松面前,黑亮的眼珠一轉,說道:
“早上吓到姐姐了,這東西算是賠禮,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會了。”
李書衍沒想到他低頭認錯得這麼快,可瞧着他那壞笑的嘴角本能地覺着他又要幹什麼壞事。
姜雪松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匣子。
李書徽有些興奮地看着她的反應,姜雪松在他的期待下打開,神色淡淡地瞧了一眼,連表情都沒變一點。
李書徽臉上的笑立馬垂下來,有些失望地問道:“你不害怕?”
姜雪松不僅不怕反而還伸手把它拿出來,一條綠褐色小蛇,那蛇吐着信子盤在她手上。
紀元看着這東西頭皮都麻了,早先李書徽可沒少往他身邊塞。
姜雪松伸手往前舉了舉,嘴角輕笑一聲,語氣裡帶着些不屑的意味,開口道:
“我自小在山裡長大,這東西吓不到我,沒毒的蛇怕它做什麼,小心哪日我弄一條毒蛇給你。”
說着把蛇甩在他身上,李書徽厭惡地揮手,把蛇扔在地上,下一秒拔刀,将那蛇分成兩段,蛇尾仍在不甘心地扭動着。
姜雪松也算是酒壯慫人膽,見到這也不害怕,就這麼盯着他,李書徽不甘示弱地回視回去。
李書衍往她倆中間一站,切斷兩人的視線,李書徽立馬委屈巴巴地告狀道:“哥,你看她,不喜歡算了,扔我身上做什麼!”
李書徽瞪了一眼他,冷聲道:“回去我再和你算賬。”
轉過頭又對着姜雪松說道:“廚房裡有醒酒湯,你喝一些再睡。”
姜雪松像是一隻炸毛的狸貓,側着身子去瞪李書徽。
李書衍無奈地歎口氣,怎麼這時候還來倔脾氣了,對着遠處喊道:“青鳥,帶她回去。”
青鳥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神不知鬼不覺地落在姜雪松身後,輕聲道:“小姐,咱們先回去吧。”
紀元也趕緊上去拽着李書徽的手臂,輕咳一聲道:“小王爺,咱們也走吧,一會王爺該生氣了。”
這招對李書徽到底是管用,不情不願的由着紀元拽他。
到了房間,李書衍果不其然冷着臉訓斥:“規矩都白抄了!”
李書徽自覺理虧,可還是嘴硬道:“我是誠心給她送賠禮的,要不然我怎麼會挑沒毒的蛇。”
“再抄一百遍,再有一次你就回翼州吧。”
“哦”李書徽隻能低頭,好聲答應下來。
李書衍看了一眼他憤憤的臉,手一敲桌子,提醒道“還不快去抄規矩。”
說完又對着紀元吩咐道:“去查一下師明玉,務必仔細,不要放過任何細節。”
轉過天來,是個難得的大晴天。
姜雪松在床上悠悠轉醒,隻覺得喉嚨有些痛,起身灌了杯茶水,嗓子才好點。
晴山端着洗臉水進來,浸濕帕子遞過來說:“擦擦臉,小姐。”
姜雪松接過帕子,起身擦臉,晴山走過來幫她梳頭,開口說道:“青鳥說,小姐昨天喝酒了,把蛇扔到齊王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