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了嗎?”
“爹……”
“閉嘴!”司空澹呵斥一聲,直直瞪着他,直到他放棄辯解才轉向溫同書,“同書,你自己說,為何不受責?”
聽了師兄的話,溫同書自然知道自己錯哪兒了,也沒辦法隐瞞,隻好如實道:“我、我害怕……”
“為師記得,同你說過許多次為何打你,更何況,這次責你的原因說得清清楚楚,數目也不多,你竟還是要逃罰麼?”司空澹不由得有些失望,“你這般不受教,将來如何成事?”
不是不受教,溫同書當真覺得那些話他都能記住,為什麼一定要打他?
“你既入我門下,便要受我的規矩,從前你師兄不聽話,我也不講道理,打到他服就是。如今我同你講的道理也夠多了,也該是你學學規矩的時候了!”司空澹竭力壓着怒火,卻還是忍不住生氣,胸膛一起一伏,“胡伯。”
“是。”胡伯應了一聲,将書房右邊一張空的案幾挪了過來,放在府君與小郎君中間,“小郎君,褪褲吧。”
溫同書看看那張案幾,又看看師父,驚恐地搖了搖頭。
司空澹不為所動,平靜道:“初次受責抗罰,翻倍再罰,你既不知該如何受罰,我今天便讓人幫你。”
溫同書聽不懂這個“幫”字到底何意,還怔愣着,便有兩個小厮上前,一個抓住他兩邊手腕往前一帶,讓他趴在桌上,另一個則粗魯地扒着他的褲子,用力扯下了他的外褲。溫同書掙紮起來:“不要,師父,不要這樣……”
司空靖更是震驚萬分:“你們給我住手!”可是那兩個小厮并不聽,仍在解溫同書的腰帶,一把扯下他白色的亵褲,将一個白皙圓潤的屁股露了出來。
這太折辱小孩了!司空靖慌慌張張膝行上前,懇求道:“爹,不能這樣,您要打他也不能這樣啊!”
司空澹見小孩被扒了褲子跪撅在案幾上,雖竭力扭動,卻被兩個小厮抓着手,按着脖子和後腰,還壓住了小腿,動彈不得,當即道:“打。”
手執戒尺的小厮上前來,什麼話都沒有,揚起戒尺就抽了下去,“啪”一聲在小孩白皙的屁股上留下一道紅痕,溫同書既驚又痛,“嗷”地哭了出來:“師父救命,我知道錯了!師兄!師兄救我!”
“啪啪啪啪”,身後戒尺接二連三落下,胡亂砸在屁股上,一會是臀尖,一會是臀腿,不過片刻,便把整個屁股打出一大片淩亂尺痕。溫同書隻覺得身後火辣辣地疼,想伸手摸一摸,可是手被抓住了,想動一動逃開這戒尺,可是全身都被制住了,隻能撅着個屁股,被迫承受更多的責打。
司空靖看着這戒尺“噼裡啪啦”地落下,急得眼眶都紅了,不住求父親:“爹,求您了,别這麼打他,您會吓壞他的!爹!”
司空澹卻道:“給我重重地打,膽敢打輕一下,便将你們都拉出去挨闆子!”
那施罰的小厮聽了,恨不得拿出全身力氣,原本就已經是八九分了,這會簡直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戒尺高高揚起,兜着風重重抽落,“啪”地在小孩已經通紅的臀上留下一道更深色的尺痕。?“啊!師父嗚嗚嗚……我知道錯了……啊!!啊!!不要打了,師父救我!啊!!啊呃!”溫同書邊求饒邊哭,淚水淌了滿臉,小臉漲得通紅,真是再可憐也沒有了。
而那接受責打的屁股,早就是尺痕斑駁,傷重的臀尖已經泛紫,傷稍輕些的臀腿也是通紅,星星點點的血痧密布其下,跟大腿處的白皙形成了鮮明對比。整個臀腿一片熱辣痛麻,如同被燒滾的油澆過一般,萬分難耐。
但戒尺沒有停,打過四十、五十,還在繼續。溫同書幾乎哭啞了嗓子:“師父,我真的知道錯了……嗚嗚嗚……”
“爹,”司空靖繼續哀求,“您就看在同書初犯的份上,饒過他一回吧!同書自從進了府,身上都沒幾日是好的,您難道不心疼嗎?”
司空澹輕哼一聲:“他身上沒幾日是好的,你倒是數一數,哪些打不是他自己要讨的?!”
“師父,我不敢了……”溫同書疼沒勁了,連哭喊的聲音都弱了,“唔……求師父……啊!師父……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聽話——啊!師兄嗚嗚嗚……”
司空澹倒也不是不心疼,隻是這孩子太過任性,若此時不加規戒,來日到了京中虎狼環伺之地,他如何能保全自己?故而即使不忍,也還是強忍着,眼睜睜看着小厮把那八十尺結結實實地打完了。
小厮松開手時,溫同書隻覺全身都是麻的,疼得沒知覺了,隻有眼淚還在淌。司空澹看了兒子一眼,道:“去教他謝罰。”
司空靖忙跑到溫同書身邊,扶着他跪好,讓他穿好衣裳。溫同書見了師兄,心中委屈更甚,剛要開口,卻見師兄搖搖頭,讓他别說話:“快穿好衣裳,眼淚擦一擦。”
剛挨了八十尺,溫同書哪裡敢不聽話,伸手便要扯褲子,隻是身後已經破皮,一碰到就火燒火燎地痛,眼淚連連滾下。
“快一些。”司空靖小聲催促。
溫同書咬着下唇,拼死忍着穿上中褲,又拉上外褲,系腰帶的時候卻是老半天弄不好,兩隻小手抖個不停,眼淚一顆接一顆往下掉。
司空靖不能幫他,隻能看着,好容易等他整理好,才道:“磕頭,說同書謝師父責罰,以後不敢再犯了。”
溫同書抽噎着,淚眼朦胧地看向始終冷臉的師父,心中一陣悲怆,雙手貼額直嗑到地上,哭道:“同書謝師父責罰,以後不敢再犯了。”
司空澹給胡管家使了個眼色,道:“扶小郎君到旁邊去,傳闆子來。”
司空靖手指一蜷,想,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