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漸鴻衣衫不整,半個膀子還在外面露着,又把懷裡地林青黛抱得死死的,明眼人一看就有貓膩。
他的臉色很難看,黑着臉想制服瘋狂的錢芳,卻礙于保護懷裡的女人不敢大動作,一會兒的功夫,臉上被撓了好幾道紅痕,隐隐約約破了皮。
最後還是趕來的林老二看不下去,“夠了!住手!老婆子,還不拉住這個錢芳!”
錢芳哪聽得進别人的話,滿心裡都是自己看中的金龜婿被眼前這個克夫的小賤人勾搭了,絕不肯停手,最後還是謝漸鴻忍無可忍,直接伸手推了她一把,這才算消停。
霎時間,場面一片寂靜,誰也不知道眼前的盛況是咋回事,看不懂,真看不懂啊。
謝漸鴻不是崔老實收養的兒子嗎?他和崔小子是戰友,蒙了崔家的香火情,這次馬大花病逝,他是昨天回來奔喪的,怎麼就成了錢芳男人呢?
再看謝漸鴻懷裡還抱着林青黛,這下更看不懂了,算起來,林青黛是他大嫂吧,至于這麼饑不擇食嗎?
反應過來的錢翠芬終于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刀子似的目光往林青黛這個不要臉的身上紮,哪輩子缺男人了?男人前腳剛死,後腳就往小叔子懷裡紮,呸,不要臉的,這可是她為侄女千挑萬選的男人,可不能被這個小蹄子攪和了。
想也不想,張口就罵,“拉什麼拉?丢人顯眼的玩意,識相點抓緊滾出去做飯。”說話間馬上換了一副嘴臉,“那個,是謝小子吧,還記得我嗎?你錢嬸,我家大丫腦子愣,你不用管她,扔一邊就行。”
懷裡的女人明顯顫抖了一下,臉更白了。
謝漸鴻很少見這樣的場面,但也知道不能聽錢嬸子的話。再說了,嫂子腦門上的傷口都快爛了,渾身燙的吓人,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大夫。
冷眼看着周圍眼神各異,明顯看熱鬧的人,他虎着臉,冷聲道:“錢嬸,我要是沒有記錯,這是我家吧,大院門還關着,您是怎麼進來的?”
說完也不管旁人的目光,直接将嫂子抱回床上。摔倒在地的錢芳沒感覺多疼,想來也是,即便不悅,謝漸鴻也不會對一個沒犯大錯的女人下死手,這就導緻錢芳腦子依然沒清醒,擡頭看見二人的動作,心底的火簡直壓不住,作勢就要沖上去。
忽地,啪地一聲,錢芳再次摔倒在地,不敢置信地看望林老二,嗫嚅想說什麼,就見他冰冷冷的眼神,滿腹的話噎在嗓子裡,隻能狠狠地瞪一眼林青黛,随後就用含情脈脈的目光看着謝漸鴻,那黏糊糊的樣子簡直沒眼看。
林老二一開始也被眼前的混亂打了個措手不及,不過他馬上想到利益最大化的方式。
錢芳再親近也是媳婦娘家的侄女,和他隔着好幾層關系呢,大丫就不一樣了,那是他親閨女,如果親閨女能攀上這種高枝兒,那好處可就不一樣了。
耷拉的三角眼湧出算計的光芒,馬上給老婆子一個眼神,然後出言,“謝小子啊,我家大丫也算清白的姑娘家,被你這麼一鬧,以後怕是要羞到跳河溺死了,你看是不是給個說法?”
謝漸鴻看着眼前的咄咄逼人,再看看嫂子明顯情況不對,卻視而不見的所謂家人,心中存了怒火,也有些為這個可憐的姑娘不值。
“林二叔,嫂子發燒不省人事,我們還是外面說吧。”
吱呀,木門被關上,喧鬧聲漸行漸遠,床上的人這才龇牙咧嘴,手要碰不碰,懸在傷口上方,“嘶,疼死了。”
她沒打算起身,微不可察的活動一番手腳,依舊躺在床上裝暈。
這場算計,目前看來是她占了上風,能不能達到目的,就看一會謝漸鴻回來有什麼說法了。
說來靈異,她是昨兒早上有自己意識的,腦子裡亂哄哄的,很快她找到了解釋,自己的這種情況類似于借屍還魂,以前的她死了,現在的她活在一個同名同姓女人的身上。這女人命不好,爹娘是個偏心吸血的,不顧女兒剛死了丈夫,直接登堂入室,搶走崔家的糧食和錢票,還把房子霸占了。
“林青黛”再愚孝,也知道房子就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東西,自然要反抗,不成想老娘是個心狠的,一鋤頭砍在她頭上,人昏死過去。這種打罵林家早就習以為常,直接把“林青黛”扔進柴房了事,還做夢第二天“林青黛”醒了,能自覺去做飯。
可憐的“林青黛”沒能再醒過來,林青黛醒了。
剛把腦子裡的記憶盤點完,就聽柴房隔壁屋裡傳來算計聲。說是崔家的小叔子回來了,人似乎是個本事的,在軍隊裡當官,林青黛自動把這樣的身份換成将軍類的人物。又聽這具身體的母親打算将娘家侄女嫁給這個将軍,她自己好徹底霸占崔家最後的家産,林青黛心中瞬間一凜。
這具身體死了丈夫,錢财又被娘家霸占,如果這個給家裡寄錢的小叔子再娶了娘家人,怕是她要再死一次!
越想越痛恨,上天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她絕不能被不明不白的窩囊死!
她現在身體弱,沒錢沒能耐,即便能保住崔家的房産,她一個人也在這個陌生的時代活不下去。讓她背朝黃土面朝天,這更沒可能,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用了李代桃僵之計,在錢芳出手前先下手。
幸好,錢芳是個蠢的,謝漸鴻又是個責任心爆棚的。按照記憶裡,這個年代雖然沒将男女大防看得那麼重,但也有可利用之處,隻要被人看見他們抱在一起,再加上她言語誘導,就不信賴不成謝漸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