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愣在原地的顧恒之身子一抖,回過神來,開口将來龍去脈簡單描述了一遍。
“拍賣會出了這麼大的事,兇手又尚未落網,諸位道友可能得在本宗多停留一段時間,容本宗全力追查。不過還請各位放心,禦獸宗會承擔一切吃食住處,等到水落石出後定會讓大家平安離開。”顧征環顧四周,沉聲道。
剛剛那位鍛體門的修士苦笑:“話雖如此,顧宗主,難道在破了這案子之前,我們所有人都必須一直留在禦……”
不等他說完,顧征直接開口打斷:“不必說了,劉長老,目前隻能這樣處理。若是鍛體門發生這種事,你們又有什麼辦法,能保證本宗安全和外宗修士的平安?”
态度強硬,顯然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沉吟片刻,看向蕭辰的屍體,“瑾之,這件事交給你去辦,務必盡快抓到背後真兇。帶上恒之一起,也讓他跟着你鍛煉鍛煉,仔細調查一番。”
顧瑾之低頭垂下眼睑,臉上笑意不變,拱手行禮:“是,父親。”
“禦獸宗在場弟子聽令,持我令牌傳我口谕,宗門從現在起戒嚴,全力配合顧瑾之查案。有關蕭辰之事,上報線索者賞,隐瞞不報者罰。”顧征神色凝重,雄渾的聲音裹挾着靈力,清晰地傳遍全場。
“是。”外門弟子紛紛拜倒在地,齊聲應下。早有另一小支弟子隊伍悄無聲息地出現又離場,化作一道道流光四處通報全宗門。
禦獸宗之行就像自己預想一樣,還是出事了。檀慈眉心一跳,心中竟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顧恒之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什麼。阿若遙遙地望了他一眼,抿了抿唇。
江雁影餘光注意到她的動作,下意識浮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阿若像下定某種決心一樣突然上前,彎下右腿跪地行禮:“啟禀宗主,弟子有事要報。雖然聽起來像是針對少宗主,但若是隐瞞,隻會耽誤破案。如果再被幕後兇手有心利用,隻怕會更加危險。”
“弟子前日幸得少宗主青眼,與天衍宗的道友一起遊玩萬靈境集市,恰巧遇到過蕭辰師兄。彼時蕭辰師兄正騎了黃階獸園的流雲馬在街上到處沖撞,還好被少宗主和這幾位外宗道友攔下,并無人員傷亡。”
“蕭辰師兄被攔下後對少宗主并不服氣,說過少宗主之前也曾當街縱馬。少宗主看起來很生氣,若是……”
阿若停頓一瞬,咬了咬牙,繼續道,“若是私底下懷恨在心地報複,也是、也是有可能的。宗主若不信,也可以去問黃階獸園飼養流雲馬的外門弟子。”
她低着頭,隻是盯着眼前的地面不放,不敢回頭去看他們的表情。
顧恒之面色發白,不可置信地喃喃出聲:“阿若……”
另一位在場的内門男弟子緊跟着拜倒:“弟子為戒律堂唐長老座下,可以證明這名女弟子所言句句屬實,并無半句虛言。前日蕭辰師兄确實被押到戒律堂受罰。”
“并且這幾位天衍宗的道友也有些古怪,那位黑衣綠眸的男修,剛剛竟然能号令會場内所有靈獸對抗赤焰獅。您可以去問一直在場的王長老,或者這些暈倒的執事。”
王長老就是剛才被擡下去的白發長老,顧瑾之打量着檀慈等人,朝顧征附耳過去說了些什麼。顧征輕輕颌首,擡起手來示意。很快又有兩名内門弟子得令,迅速離開了。
他望着一行人神色不明,視線流連在姬行玉和陸無塵身上來回轉圈兒。半晌後開口道:“天衍宗小友遠道而來,你們宗主與我也頗有交情。隻是要委屈你們幾個,先在萬靈境的客棧裡待上幾日了。等案子有了進展,你們洗脫嫌疑後自然能在本宗照常行走。”
這意思就是要把他們軟禁在客棧裡,檀慈心中猛地一沉。
姬行玉平靜地直視顧征,笑意清淺:“我能号令靈獸,隻是因為我用了法寶控制它們而已。顧宗主若不信可以自行查探。”
“剛剛在場的道友也都看到了,綁着靈獸的法寶,限制它們行動的就是這根發簪化成的綢帶。”他伸出手,掌心躺着從檀慈那裡順來的蝴蝶銀簪。
“綁住它們用武力恐吓一番,再用情勢危急相勸,軟硬兼施,靈獸不聽我的也不行吧。”
檀慈連忙補充:“這法寶是我們宗主給我的,隻說大有玄妙。”
她剛剛聽出來了,這顧征的語氣很是懷念,似乎和宗主關系匪淺。多提一提也算是投其所好。
果然,顧征視線在簪子上一頓,隻是擺了擺手:“外宗修士的法寶,我來查看像什麼話?人人都有保命的法門,若是誰都能窺探,不是把自己的命脈暴露出去嗎?”
他像是根本沒當回事,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