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鶴瀛看了眼裝得滿滿當當的購物袋,說:“多謝。不過鶴雲有統一的下午茶時間,不必破費了。”
尤真茹:“這點錢算什麼破費,就當給鶴雲的員工們加餐了好嗎?别跟我見外。”
顧鶴瀛沉默片刻,到底還是接過了她手上的袋子,換來了尤真茹輕松的一笑。
顧鶴瀛:“你來鶴雲還有事嗎?”
“怎麼,沒事就不能來了嗎?”
尤真茹見顧鶴瀛面色不見松動,心裡就是一陣酸澀。
她無法繼續故作輕松下去,轉了話題。
“聽說我妹妹來了?”
顧鶴瀛:“嗯。”
“我怕她給你添麻煩,過來看看。她沒怎麼見過世面,性格挺自卑敏感的,跟你訂婚之後就一直躁動着呢。”
“昨天她還臨時說要進外聯部,跟部裡的老部員們争來鶴雲實習的名額。唉,真是任性!”
“我雖然是她姐姐,但作為帝都大學外聯部的副部長,也要做好表率,不能濫用職權,把實習名額直接給自家人。我就跟她說,讓她先在部裡鍛煉着,以後有機會了一定安排她實習。”
“沒想到她今天會直接沖過來鶴雲……顧哥哥,不好意思啊,都是我沒管好妹妹,給你造成困擾了。”
尤真茹一臉好姐姐的姿态,自然而然地在言語間職責尤聞婳想要走偏門,且是為了顧鶴瀛才想來實習,目的不純。
如果是之前,顧鶴瀛對尤聞婳還完全不了解的時候,他或許會偏信幾分,對尤聞婳的印象打折扣。
可現在他甚至有種奇怪的感覺,他或許比尤真茹都要了解她的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
顧鶴瀛否定了尤真茹的話:“她并沒有給鶴雲添麻煩,反而還幫上了忙。”
“什麼?”
雖然尤真茹聽錢美濟說了,尤聞婳幫一個客戶洗了衣服,可她根本沒往心裡去。
一件衣服而已,說到底能有多少錢,隻有錢美濟和劉珂這樣的普通家庭出身的,才會被這點小意外吓破了膽。
她震驚的事顧鶴瀛居然會替尤聞婳說話。
尤真茹的瞳孔裡滿是不敢置信,聲音裡帶着委屈:“你是在替尤聞婳說話嗎?”
顧鶴瀛點點頭。
“我已經同意了她來鶴雲實習。還有以前承諾給外聯部的實習名額,改成由外聯部提名後,鶴雲面試決定。之後林秘書會跟你交待的。”
尤真茹才不在乎什麼外聯部的名額,她的注意力全被顧鶴瀛話裡的前半句抓得死死的。
“你讓她來鶴雲實習了?為什麼?”
顧鶴瀛:“她對工作有熱情,能力足夠,學曆和專業都符合鶴雲的實習生招聘要求。”
尤真茹:“我不是說這些!顧哥哥,你明知道的,她來鶴雲實習的目的是你!”
“所以呢?”顧鶴瀛撩了下眼皮,似是對這場對話失去耐心了,“真茹,她是我的未婚妻。即便她是為了我來的,又如何?”
尤真茹看着顧鶴瀛不染自紅的嘴唇一張一合,從這張比她還形狀姣好的嘴唇裡,竟說出了“她是我的未婚妻”幾個字。
登時一股酸氣上湧,眼眶酸酸的,幾滴晶瑩的眼淚滾落到她白皙的臉頰上,像電影畫面般惹人心碎。
“憑什麼她能來你的公司實習?我都是第一次來你……”說到一半,她忽然發現,她竟然是第一次來鶴雲。
距離顧鶴瀛創立鶴雲已經四年,可如果不是因為今天得知尤聞婳的突然襲擊,她的腦子裡甚至都沒有産生過要來顧鶴瀛的公司看看的念頭。
為什麼呢?尤真茹和顧鶴瀛對視一眼,垂下眸子低聲哭泣,不願再往下想。
還不是因為覺得鶴雲太小了,沒看在眼裡。
不說顧氏集團是在全國房地産公司裡都數一數二的龐然大物,尤氏是礦産起家,旗下産業從機械工業到文娛領域遍地開花,就算單獨把她哥尤易謙負責的“尤其娛樂”拎出來,市值也是鶴雲的好幾倍。
相比之下,鶴雲資本幾乎是顧鶴瀛白手起家做起來的,在尤真茹眼裡,鶴雲比起是顧鶴瀛的得意作品,更是顧鶴瀛在顧家不得勢的證明。
尤真茹如泣如訴:“顧哥哥,你還是在怪我嗎?你是跟我賭氣才讓尤聞婳進鶴雲的,對嗎?”
她難道不想和顧哥哥結婚嗎,她從小的願望之一就是成為顧鶴瀛的新娘,但是她有什麼辦法?
她不是尤家的親生女兒了,她能依靠的隻有自己了。
尤真茹似要借此講她連日的苦悶和迷茫都發洩出來,淚水斷了線似的流,小聲嗚咽時,她似乎聽到了顧鶴瀛在她頭頂發出一聲輕歎。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