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晚點點頭,古代沒有現代紡染技術好,顔色也比較局限,不過也還是不錯了,“有成衣嗎?”
“成衣?”掌櫃的有些意外,畢竟來他這裡的都是自己扯布回去做,而且面前這個人也不像是能買得起成衣的人,但他還是耐心的說:“一套一百文,小孩子的便宜六十文就能買到。”
在看到崔晚震驚的眼神時,掌櫃的又說:“這價錢公道,客官可以去問問,這價錢出了我們鋪子就可不止這個價,而且客官看看我這料子,雖然是粗布,但比其他鋪子賣的柔軟多了。”
“要是客官不買一套,拆開賣也是可以的。”掌櫃說的很是委婉。
崔晚手心冒出汗,心想要不要先給小小買,自己不着急。
“要不客官扯布自己回去做,自己做便宜。一個大人和小孩的布加起來隻要八尺多,布錢也就八十多文。”
自己做的确少了一半的錢,崔晚艱難地想。可她也不會做衣服啊!而且自己做衣服還得買剪刀,針線,這都得花錢買。
掌櫃見崔晚猶豫也沒生氣,道了句客官先看有沒有喜歡的,不着急。
可自己答應了小小,自己作為娘親怎麼能食言,可若是隻買小小的,那孩子肯定會哭鼻子。崔晚摸摸腰間的布袋子,硬着頭皮問道:“那我自己扯布回去做。”
“行,客官要什麼顔色?”
崔晚想了一下,說:“大人的要淺藍和深藍色,孩子要粉色和深藍。”
崔晚一說顔色,掌櫃就猜到崔晚要怎麼做,拿起剪刀和量尺道:“這就給客官扯布。”
“等等,多少錢,我不知道夠不夠。”崔晚尴尬地想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聞言,掌櫃的撥了撥算盤:“大人小孩的加起來八十八文,這樣,給你少點,八十五文。”
“能在少點嗎?我隻有八十三文,實在不行我用竹筍抵。”饒是做足了心理準備,崔晚還是有些難堪。
掌櫃明顯有些為難,可看崔晚和門外崔小小的打扮,稍微富足一點的人家早就換上了春衣:“行吧,八十三就八十三,竹筍我就不要了,我不愛那口。”
“謝謝,謝謝掌櫃。”崔晚慶幸自己遇到的是個好人,至于後面的針線,剪刀,再努力挖點野菜去賣就是了。
崔小小在外面等了許久,終于看到崔晚抱着布出來,高興的叫了一聲娘。
一瞬間崔晚覺得之前的一切都值了:“走,我們回去了。”
不會做衣服有何難?大不了跟着身上的衣服的樣式去剪去縫,頂多醜一點能穿就行。崔晚如此安慰自己。
滿滿兩桶竹筍還剩兩斤多,出了鎮子,崔晚将桶裡的水全倒掉,左右剩下的都是自己曬筍幹,沒那麼多講究。
回去路過河邊的時候,崔晚特意去看了自己下在水渠裡的魚籠。一個魚籠裡隻有幾個田螺,另外一個裡面就進了條三指寬的小魚,崔晚也沒有嫌棄,拔了根狗尾巴草穿過魚嘴巴提在手上。魚籠則又放進水底,等想吃魚的時候來看看有沒有意外收獲。
村後依舊沒有什麼人來,崔晚進門還是去看了自己藏起來的錢。從布莊出來崔晚又去雜貨鋪子裡問了剪刀和針線怎麼賣。剪刀一把要二十文,有點貴,但買一把能用好多年。針線倒不貴,幾文錢就能買到。數了數錢,買這些夠是夠,可這是存起來的,能不動就不動,下午再去山上轉一圈,看能不能找點能賣錢的。
在鎮上吃過酥油餅并不是很餓,但崔晚還是煮了一鍋野菜湯。那條小魚兒則串起用火烤,最後撒上鹽,母女倆分着吃完了。
村裡能下地幹活的都在地裡忙,普通老百姓就是這樣,一輩子都在田地裡,靠着地裡面的收成過活。若是家境稍好一點,家中又有壯勞力的老人還能坐在門口或村口大樹下說笑打瞌睡。不過村裡更多的是揭不開鍋的窮人,幫不上力氣活就弓着背提着籃子去挖野菜,給家裡找口吃的。
崔晚帶着崔小小去還了水桶和秤,本來柴刀和鐮刀也是打算一并還回去。但徐老爹說家裡不缺這一兩把刀,知道崔晚肯定用得上,讓她以後再還。
說千句萬句謝也抵不過自己把日子過好,這樣才不辜負徐家人的幫助。崔晚看着村後的山,深吸一口氣,崔晚加油。